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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部分

而遠處,一大片星星光點一閃一閃,好似天上的繁星都墜入了人間。

秦玉樓坐在馬背上,戚修牽著馬繩安靜的守護在她身側。

天地之大,唯有彼此。

秦玉樓心底一片震撼,久久無法平復,從來不知,郊外的夜色竟如此之美,美到心曠神怡,令人恍惚,連呼吸都放得極輕,唯恐驚擾這片浩瀚空靈的世界。

“好美啊,夫君,那是哪裡···”

良久,良久,秦玉樓終於忍不住指著遠處那一片摧殘星光問著。

戚修伸手去拉她的手,抬眼看著她,道:“那裡便是驍騎營的駐紮地···”

秦玉樓驚呼:“這裡便是夫君的軍營···”

戚修低低的“嗯”了一聲。

原來這裡便是丈夫每日前來當值的地方。

見丈夫久久未曾言語,秦玉樓微微低頭,便見戚修一臉認真的凝視著前方,眼中帶著某種堅定不移的神色,秦玉樓雙目微閃,忽而有股子狂熱的熱流上湧,頃刻間,便覺得此處在她心間變得不同尋常了起來。

片刻後,秦玉樓掙扎著要下馬。

“草地上沾了露水···”戚修不讓她下馬,自個翻身上馬,坐在她身後,伸手攬著她,秦玉樓躺在他結實的胸膛裡,二人緊緊相擁,難得都沒有說話,均靜靜的用心享用著這片天地帶來的震撼與寧靜,這一刻,心前所未有的安寧。

夜色漸濃,濃成了一副天地共舞的畫卷,偶有輕風略過,吹亂了二人的發,兩人的長髮相交,糾纏在了一處。

“夫君,很喜歡那裡嗎···”秦玉樓忽而指著前頭那片星星點點的地方,那裡是他的軍營,是他安身立命之所。

戚修怕她冷,將身上的大氈脫下裹在她身上,良久,方低聲回著:“以前喜歡,現如今是敬畏,這裡是京城,是大俞的命脈···”

亦成了他的責任。

同時也是他為之驕傲自豪的地方。

所以,將她帶到了這裡,分享著他的喜悅與驕傲。

秦玉樓能夠從丈夫的話語裡感受到那股子意氣風華,壯志凌雲,這樣的戚修,永遠唯有她一個人能夠瞧見,秦玉樓有些得意,有些欣慰,也有些感動。

夫妻二人在這片廣闊無垠的山坡上有一下沒一下的說著聊著,大抵皆是秦玉樓起的頭,她一問,他便一答,有時便是長久的沉默,也並不覺得尷尬,這一刻,只與夜色共眠。

最後,秦玉樓忍不住問了長久以來一直壓在心裡頭的一個問題,“夫君可以與樓兒說說小時候的事兒嗎?”

不論她問什麼他都直言不諱,可唯獨這一茬,深藏在心裡許久,一直沒有勇氣,也不忍心問出口。

大抵是覺得這一夜,兩人的心前所未有的靠近,她想要踏入丈夫心底最深處,去撫慰他、去擁抱他,去舔舐他。

時間彷彿靜止了,仿似過了許久,卻又彷彿不過眨眼之間,戚修忽而緩緩開口道:“母親打小對我不喜,記憶中很少對我笑,也從未抱過我,我時常調皮搗蛋,想要以此博得她的關注,可是···直到有一次發現她瞧我的眼神中彷彿帶著一絲厭惡···”

戚修的聲音很低,卻無比的平靜:“小時候不懂,後來漸漸長大後才知曉,原來母親當年懷我時,父親納了一房通房,父親待其十分寵愛···”

“再後來,戚家遭遇變故,幾經敗落,二叔去世,父親失了雙腿從此一蹶不振,母親便鎮日衣不解帶的圍在父親身側悉心照料,我時常一連半月都見不到她人影,彼時祖父祖母一夜白頭,無暇顧及府中之事兒,而二房敗落,三房三叔又尚且年輕,府裡開始亂作一團,一些個膽大的刁奴便開始趁機作亂,膽大欺主,等到發現之際,已險些去了半條命,還是姨母發覺的,求著祖母將我帶回榮國公府養了大半年···”

說到這裡,戚修停頓了片刻,忽而繼續淡淡道著:“姨母自幼便疼愛我,十三歲那年···”

語氣平靜得好似不是在說自己的事兒。

頓了頓,待還要說下去,秦玉樓忽而紅著眼伸手一把遮住了他的唇。

後面的她都知道了,他讀書儼然將要讀傻了,亦是姨母將他領出了戚家。

心裡有些疼。

秦玉樓噼裡啪啦的流著眼淚。

他低頭默默的擦著。

秦玉樓心裡頭有些堵得慌,抬眼細細注視著丈夫的眉眼,回想著一路走來,丈夫的清冷、生澀,他的不善言辭與呆笨迂腐,以前是充滿了嫌棄,可現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