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寶聽了宜春的話,想象朱毅楊落水時的狼狽,很不厚道地笑了,笑完以後卻沒有忘記詢問宜春始末。
宜春看了一眼自家郡主,抿了抿唇,並不開口,這時候心直口快的半夏就站了出來,一股腦地把朱毅楊意圖調戲莊凝的事情都說了。
“若不是郡主身手好,指不定要吃虧呢。”半夏鮮少在莊凝跟前伺候,故而對自己主子的脾氣並不大瞭解,等到說完了這一句,方才覺得自己的後背有點兒發涼。
洪寶原本只當莊凝是看著朱毅楊欠抽才動的手,聽完半夏的話以後,她才覺得自己剛剛在後花園實在太給那朱毅楊面子了。
居然敢在她的地盤上調戲她的人,這朱毅楊還真當她軟弱可欺了?
生性護短的洪寶眼珠子直轉,心裡盤算著還得給朱毅楊一個教訓才成。
莊凝一眼就瞧破了洪寶的心思,心裡熨帖了面上的冷淡也斂去了三分,悠悠地說了一句話。
“你不用生氣,作繭自縛的人是他自己。”
洪寶似乎嗅到了一絲不尋常的味道,默默地回想起花園裡的一幕幕,她眯了眯眼,瞭然了。
朱毅楊再不濟也是個男子漢,落個水也不至於狼狽成那樣,她記得朱毅楊當時的臉色是刷白刷白的,貌似是極力忍著痛楚似的……
看來郡主大人那一腳可是半點兒也沒有手下留情的。
“郡主,那朱三不會有事吧?”洪寶隨口問了一句。
“頂多半個月下不來床罷了。”若不是有所顧忌,他連踹死朱毅楊的心都有。
洪寶:“……”
看著莊凝一本正經地說出這麼令人悚然的話,洪寶瞬間就默了。
郡主大人太剽悍,以後還是少惹為妙。
莊凝瞥了一眼洪寶,見她坐在軟榻上一臉震驚,不由嘴角一翹,連著眸底也點綴了淺淡笑意。
……
傍晚的時候,洪筌從鋪子裡回來,才進家門便聽孔管家說了白日裡的事情,對於朱毅楊被踹下水一事只冷笑置之。
欺負他兒子,還想調戲他的兒媳婦,按照洪筌的意思辦就該打得連他親爹孃都認不出來。
孔管家卻沉吟道:“此番和朱家交惡,只怕以後是抹不開臉了。”
洪家雖比朱家有財,可是權勢方面追根究底是抵不過朱家的。
“老奴近日聽說,朱家和炤親王來往甚密,心裡總是有些不安吶。”
洪筌皺了皺眉,抖了抖菸斗裡的灰,“你從哪兒聽來的訊息?”
“昨兒老奴的女婿出去採辦東西,遇上了朱家的下人,兩人是舊識,說話時沒個遮攔就教他聽出了苗頭。”孔管家頓了頓,連忙補充道,“老奴已經叮囑他不要亂說了。”
洪筌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半晌才嘆了一口氣,道:“怕是朱家有意競選下一屆的第一皇商了。”
“那老爺……”
天下最大的人是住在禁宮裡的那一位,炤親王這些年的心思是路人皆知,朱家這時候攀上這位親王,在洪筌看來實在不是什麼明智之舉。
“不必管那朱家,炤親王不是個好相與的,朱家這是與虎謀皮呢。”
洪筌說了這一句,搖搖頭,起身打算去翠和苑尋江氏讓她去好好安撫一下莊凝,可還沒等他踏出書房,就看見蒹葭院的下人急急忙忙地跑了過來。
孔管家見三六莽莽撞撞地衝進院子來,當即就沉了臉,走上前訓斥道:“沒頭沒腦的瞎闖什麼?”
三六顧不上告罪,急道:“老爺,不好了,郡主少夫人她出事了!”
“啪!”
洪筌手裡的菸斗落了地,之前那一派鎮定瞬間瓦解,聲音裡掩不住焦急:“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三六連忙原原本本地把事情說了一遍。
原來莊凝從花園回到蒹葭院和洪寶說了一會兒話以後突然就臉色蒼白、渾身抽搐起來,緊接著就開始說起了胡話。
“請了大夫來,只說情況怕是不好了。”
聽完三六的一番話,洪筌身子一晃,被孔管家扶住以後,他右手顫抖地指向院子外面,焦急地說:“快,領我去看看!”
縱使是有公媳的規矩擺在那兒,洪筌也顧不上了。
兒媳婦可是金尊玉貴的御封郡主,才嫁進洪家沒多久,要是有個好歹,洪家脫不了干係,只怕這一大家子都要遭難。
洪筌腳下的步子亂了,急匆匆趕到蒹葭院的時候,那裡早已亂成了一鍋粥。
一進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