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裹著一股子煙塵縱馬上前,憑趙玄對虎子的瞭解,便知道虎子怕是已經動了氣了,他便連忙吩咐手下,各自縱馬上前將百姓往遠處攆一攆。
虎子的馬毫不減速,直接衝到了愛蘭珠眼前,虎子這才猛然一提馬韁繩。馬兒受阻,前蹄揚天,高高抬起在愛蘭珠頭頂上,看樣子彷彿落下來就會踏到愛蘭珠頭上。
這樣驚人的氣勢,縱然旁觀者都嚇叫喚了,愛蘭珠卻仍舊傲然挺直脊背,直直迎著虎子的眼睛。
片刻,馬蹄落地,幾乎滑過愛蘭珠的面頰,就落在愛蘭珠眼前兒。
塵煙散去,重新浮現起愛蘭珠明麗堅定的臉。
虎子便也很是皺眉。本來是想嚇嚇她的,卻沒想到她竟然一點都沒害怕,倒是他略有擔心,悄然向後退了退。
愛蘭珠“噗噗”兩聲,將嘴裡的塵土往外吐了吐,繼而盯著虎子的眼睛冷笑:“虎子將軍這是發的什麼無名之火?好像我也沒得罪將軍啊。”
虎子眯起眼,垂眸打量她的肚子。別說,還真的隆起來了。
虎子深吸口氣:“那日門縫溝,也沒見你大了肚子。”
愛蘭珠聳肩輕笑:“那有什麼奇怪?那天我穿著嫁衣,那嫁衣肥大,遮掩得嚴嚴實實,你自然瞧不見。”
愛蘭珠說著妙眸上挑:“更何況,從門縫溝回撫順關,那一路你碰都沒碰過我一下,也更不允許我挨近你,你又從何知道我有沒有肚子?”
“好,那咱們不說門縫溝,咱們說西苑。彼時你在西苑,也沒見你身子成了這副模樣!”
愛蘭珠便又是一聲輕笑:“男人就是男人,如何明白我們女人的身子?彼時月份還小,根本就沒有鼓起來,你若是當時能看見,那才見鬼了呢!”
虎子被搶白得說不出話來,只眯眼盯著那個肚子。
這話是怎麼說的?她之前不是還哭著喊著要跟了他,怎麼一扭身兒,就原來早就跟了別的男人,而且還有了孽種?
如此說來,她根本就是在耍弄於他!虧他那些日子還不由得夢裡回想起從前與她在建州的過往。
卻原來都是不值得!
瞧他那眼裡攏起憤怒、挫敗、失望等種種情緒,愛蘭珠也漸漸不敢繼續與他對視,便心虛地別開了目光,垂下頭去。
虎子咬牙切齒:“你既然都跟了野男人,有了野種,你怎麼還好意思口口聲聲說非要嫁給蘭伢子?!”
原來說來說去,他不是為了他自己難過,原來他還是要替蘭太監鳴不平,哈?
愛蘭珠便倏然抬眸,滿眼的火焰:“就因為我跟野男人有了孩子,我才非要嫁給蘭太監的呀!你難道傻了,我不就圖他是個太監,就圖他不會在乎我跟人有了孩子,就圖他自己生不出孩子來才能對我的孩子好嗎?!”
“你!”虎子伸馬鞭凌空指住愛蘭珠:“你枉為建州格格,卻原來這麼恬不知恥!”
他竟然這麼說她……媽蛋,他竟然罵她恬不知恥!
他明
不明白,這世上她可以將任何人的唾罵都當成耳旁風,她獨獨受不了是他罵她!
愛蘭珠惱得彎腰去一把抓起兩手土,照著虎子的眼睛全都揚了過去!。
虎子跟愛蘭珠在當街上這麼鬧,趙玄早知道不妙,於是一邊派手下將圍觀的百姓驅散,一邊也派人回去暗暗給蘭芽送信兒。
蘭芽聽了便忍不住笑,瞟著雙寶問:“你幫我斷斷,你家虎爺這是怎麼個話兒說的?”
雙寶也忍不住樂:“雖說奴婢一向敬重虎將軍,也相信虎爺對公子一往情深……可是奴婢卻也怎麼瞧著,虎爺這還是自己端錯了酒碗,結果喝進去的是一大海碗的醋呢?”
蘭芽點頭,也垂首笑了半晌,然後吩咐下去,叫趙玄親自在旁邊兒監督著,不叫外人聽了關鍵去就行。至於他們兩個,由著他們鬧。
她不怕他們兩個鬧,她反倒怕他們兩個之間不鬧。一旦鬧開了,那層影綽綽隔著的窗戶紙給捅破了,那反倒好了。愛與不愛,要跟不要,都攤開了在光影底下數落清楚,總好過心裡憋著悶著,叫人看著跟著乾著急。
不過……
蘭芽垂首去看自己的肚子。
愛蘭珠那個肚子終究是假的,若那兩個不鬧開,愛蘭珠的假肚子興許也能瞞過虎子去;可是倘若兩個這麼鬧開了,難保說虎子不掀開了愛蘭珠的衣裳去辨認那肚子的真假……到時候,她就得什麼都跟虎子攤開了。
真不知道虎子到時候會不會撞牆?。
兩把塵土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