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換生活必需品。大明與女真各取所需。
馬市的規模嚇了蘭芽一跳,之間場中交易的女真人不下數千。他們手裡的東西以馬匹為主,此外還有山貨、藥材、水產的珍珠、魚皮等。
蘭芽按著虎子教給的辦法,便也分辨得出,這幾千女真人是各個部族的都有。從事馬匹交易的主要是建州女真,他們的人最多,仗著人多勢眾便也佔據了互市裡最中心、最大的地盤。
海西女真則居於次位。對於建州女真的霸道,面上頗有些憤憤。
虎子便湊到耳邊低聲解釋:“撫順關馬市主要是建州三衛上疏朝廷特開,於是建州女真自詡是馬市的開闢者,海西和野人都是託了他們的福才得以在此處交易,所以最好的位置自然是應該留給建州女真自己的。”
蘭芽抿嘴一笑:“哼,又是一樁心結,還是咱們可資利用的。”
虎子偏頭望她:“看樣子,你心下已是有了主意。”
蘭芽卻搖頭:“我倒希望這些條縷都是用不上的,也就是說建州衛不會做出反叛朝廷的蠢事來。”
蘭芽放眼望這泱泱數千人的大互市,幽幽道:“你瞧這無論是咱們大明百姓,還是各部女真人,都在一起熱熱鬧鬧地做買賣,可該有多好呢。倘若一旦打起來,這馬市場便必定關了,這熱熱鬧鬧的撫順關怕也會堅壁清野,像個墳圈子似的,可有什麼意思。”
蘭芽說完,吩咐虎子:“你先去見遼東巡撫馬鉞,叫他曉諭女真各部,就說本公子來了,想見他們,喝杯酒。煩勞各位山上的、江裡的、寨子裡的老少爺們兒都統統到撫順關來一趟。本公子,請他們喝酒。”
虎子蹙眉:“那建州三衛……”
“自然也要請。女真各部的首領,務必一個都不能落下。”
蘭芽想了想:“我聽愛蘭珠說過,建州衛的都督是她阿瑪,她二哥董山是建州左衛的都指揮通知,建州右衛卻又是她同母異父的叔叔凡察……那便這樣:倘若董山和他阿瑪真的不識時務,不肯來的話,那便務必將凡察請來。只要有一個人能代表建州女真,那咱們就贏了。”
虎子點頭:“好,我去安排。”
蘭芽又想了想,一伸手扯住虎子:
“叫派去建州衛報信的人格外加上這麼一句:不論建州衛是哪位都督蒞臨,都請務必帶上愛蘭珠格格同往。”
“甚或,倘若三位都督都沒有功夫的話,也無妨。就說只叫愛蘭珠格格一個兒去,蘭公公也可歡迎。”
虎子一聽愛蘭珠,就一蹙眉:“你當真對愛蘭珠……?!”
蘭芽悄然嘆息,抬眸一笑:“虎子,照我吩咐的去辦。”
虎子也只能一頓足,轉身去安排人辦事了。
。
京師,皇宮。
內安樂堂。
掌房官四鈴帶著湖漪等典籍,都緊張得一頭一臉的汗。
吉祥又出現了臨盆前兆,疼得在榻上翻滾,幾個人都摁不住。
湖漪擔心地跟四鈴商量:“不如請太醫來看看吧?”
四鈴雖然年歲大些,見識也廣些,但是畢竟還從沒有過生育的經驗。人在她手上,若出了半點事情,她自然更是難辭其咎。
可是儘管如此,她卻也不敢輕下命令,叫人去請太醫來。
這個吉祥,就被皇上一言不發地送進內安樂堂來。她也並不敢確定皇上是個什麼態度,於是怎麼敢叫太醫來?若太醫來了,這肚子的秘密怎麼還守得住?
從前好歹凡事都有西廠的司大人照應著,司大人自己也精通醫術,若吉祥不舒服了,她只需叫人去請司大人來就行。可是此時,司大人身陷錦衣衛大牢,那蘭公子也出京去了,這叫她一時刻怎麼辦?
她只能一抹頭上的汗:“不能請太醫。咱們幾個好歹都是女人,左不過拼這一場就是!”
吉祥卻疼得彷彿要昏死過去,幾番用頭撞牆:“去叫司夜染來!去呀……我要見司夜染!”
吉祥也是明白,這個時候倘若當真臨盆了,即便是身邊有女官和太醫都不妥帖,任誰都能趁著她最虛弱的時候,動手將她和孩子給害了。唯有他在,才能叫她安心。
雖然近來他們的關係越來越僵,再也回不到從前;雖然她也害過他,而他也報復過她……可是在這最最要緊的關頭,她唯一能依賴,唯一能信任的人,依舊還是他。
她不要命了一般地撞牆,額頭都撞破了。四鈴也怕出事,無奈便出來找大包子商量。
吉祥自從出現臨盆症狀以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