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家終究已經有了月月這個女孩兒家,所以我想如果是咱們的孩兒裡多一個男孩兒的話,那才是兩全其美。”
蘭芽破涕為笑,歪頭瞟他:“以後再生一個唄。”
司夜染長眉高高挑起,驚喜地盯著她:“你是說,以後……你還肯繼續為我生?”
蘭芽面頰大紅,忍不住伸手拍他:“你說什麼呢?我為什麼不肯為你生了啊?”
“很辛苦。”他心疼地捉住她的小手:“又是這樣的雙生胎。我也很擔心將來怕會是接踵而至多為雙生,我捨不得。”
“又胡說。”蘭芽笑起來:“這世上雖都說女人生孩子是到鬼門關前走一遭,可是你瞧這普天之下,究竟是女人順利生出孩子的多,還是死於非命的多?根本不可相提並論的好吧?既然生為女子,便自然有能耐生得出自己的孩兒。”
她俏臉一紅:“我不怕。我……還想生。”
這一次雖則千辛萬苦,可是十月懷胎的感受卻是那麼奇妙。頭一回有一種茫茫天下,卻總是有人如影隨形相伴的感覺,再不覺得孤單。這種踏實,有時候甚至是情侶和夫妻都無法比擬的。
更何況這一次十月懷胎驚心動魄,她並沒能十足體會到那種恬然滿足,所以她希望能有機會補上這次缺憾。
還有就是,無論是大人那一脈,還是她岳家,都已人丁稀薄。若她能多生幾個,尤其是雙生胎的話,恰可同時為兩家開枝散葉,也算盡了自己的孝心。
司夜染便笑起來,忍不住落下唇來去細細密密吻住她的面頰、頸側,直到耳珠。
他呵氣微癢:“那為夫自然求之不得……你想要多少個,我都給你。”
“去!”蘭芽大羞,連忙推開他。
孩子還在眼前呢,雖然知道到他們現在睡著呢;退一萬步說就算睜開眼來,也什麼都看不見。可是終歸為人父母了呀,得做出個端莊樣兒來,將來才好教育兒女。
她待他平復了些,才紅著臉轉頭望他:“我們的女兒姓岳,那我們的兒子呢?姓朱麼?”
朱自然是本朝至貴至重的姓氏,雖然同樣是“朱”,但是就連當今天子的那個“朱”都比不上他們兒子的貴重。
司夜染卻輕輕搖了搖頭:“……姓司。”
蘭芽的心便一顫:“大人!”
司不是他本姓,更是他身為太監之後才選用的,自然比不上“朱”的無上貴重。
司夜染卻輕輕搖頭:“……我揹著朱姓,沉重這麼多年,無可開解;我卻捨不得我們的兒子再背上這重重的責任。我會在他加冠之日將他的血脈告訴他,可是將來的路卻隨他自己去走。我們的兒子,不要這大明江山,不當那九重宮闕里的孤家寡人,難道就不能逍遙自在過完一生麼?”
他語氣裡萬丈豪情,一掃從前的壓抑和隱忍。叫她真是喜歡。
蘭芽便也舒心
一笑,將手伸進他掌心裡去:“好,那我們就姓司,誰稀罕姓朱啦?”
。
正說話間,外頭忽然煌煌篩過銅鑼去。
司夜染眉頭一皺,按住蘭芽手腕,他自己貓腰出了門去。
虎子和趙玄等人早行動一步,虎子回來低低稟告:“是李朝王室也報了喜訊:今年剛剛親政的李娎也於今日得了王子,是其繼室王妃尹氏生下的嫡長子,於是喜報全國,昭告各道府。”
司夜染聞言也是微微揚了揚眉:“竟然與本官的孩兒們同日降生,倒也算此子造化不淺。也算有緣。”
李朝作為大明的藩屬國,便是國王登基、王妃選立、元子的冊立都要上奏大明朝廷,得大明朝廷首肯之後才得執行。於是以司夜染身份,那李朝的元子分明是沾了自己孩兒的福澤才是。
說完此事,司夜染低低與虎子說:“那金翼,可有探查清楚底細?”
虎子一怔:“大人的意思是?”
“他有眼界,知道上前叫我‘大人’。你家蘭公子說,因為他是四鈴兄弟的緣故。因為他家出過四鈴這樣的貢女,所以他們家是見過宦官的,所以他極有可能已經隱約猜到本官的中官身份。”
虎子倒也微微點頭,畢竟當年揀選貢女一定是由李朝的宦官負責;而金家出過貢女,這些年李朝的王室對於金家循例每年也該有賞賜,於是來送賞賜的還是宦官,所以金翼能從說話行事的習慣上辨認出宦官的做派來,倒也情有可原。
“……大人須知,他金家現在所造出的紙張還在供李朝宮廷所用,所以與宦官之間往來交接自然不斷。”虎子小心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