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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1部分

了主意,立時便要了你的命,或者至少打斷你一雙腿!”

藏花一顫。

司夜染深深凝注他:“藏花,你對初心做了什麼,別以為本官不知道!你該明白,初心就是本官派到你身邊的人,你這般對初心,就是給本官看!本官不過打了你一個嘴巴,你回頭就將初心的嘴都縫上了——此等慘烈,便是你對本官多年來積累的恨意。既然如此,便不要在本官面前繼續裝出這副模樣。藏花,從現在起,本官便與你恩斷情絕。”

“記著,永遠不要再出現在本官眼前,沒的叫本官看見你就覺著——噁心!”

藏花今早來已是做好了準備,他提醒過自己笑著告別,萬勿落淚。便是走,也要留給大人一個美好的背影。

可是這一刻,他卻還是一個防備不住,狠狠墮下淚來。

他心底橫起一股狠勁,一把扯開腰上針線荷包,從裡頭拎出一根針來,奔到榻邊塞進司夜染的手裡去:“原來大人都知道了,原來大人早就恨毒了小的了。那麼好,大人也將初心受的賜給小的吧!小的縫了初心的嘴,大人便也縫了小的的嘴!”

司夜染目光森涼:“直到此時,你還用這樣的法子來試探本官的心?藏花,你太不自量力。”

試探大人的心……呵呵,大人說的對,他就是從來都這樣自不量力,總是用這樣蹩腳的法子來試探大人的心。從來,都是他最後苦了自己的心,卻贏不來大人的半點憐惜。

他便努力地笑,使勁使勁地點頭:“是,小的就是這般冥頑不化的人呢。大人也不必手下留情,就讓小的求仁得仁罷了。大人您動手吧,來呀!”

司夜染便眯起眼來,左手砰地一把捏住了藏花的下頜。

“本官聽說,你縫了初心嘴的那天,正有人在廊下給你畫眉。效法張敞畫眉還不夠,那人又在你眼角畫了一朵梅花兒。他本也是好意啊,說是要效法那梅花妝的典故呢,是你這個不解風。情的心裡卻忌憚著梅影,當場便發起潑來,於是遷怒初心,縫了初心的嘴。”

“初心是本官的人,梅影更是為本官而死!你厭憎他們兩個,你便是憎恨本官!藏花,枉本官這麼多年對你,本官真是錯了。本官當年就不該將你從寧王府帶出來,就應該讓寧王府裡那幫畜生糟蹋你;本官更不該從法場上將你救下,本官就應該讓你成了那刀

下的冤魂,永世不得超生。”

想及當年……想及那催命炮已經響過三聲,劊子手一口烈酒已經噴到了他臉上,滿眼的烈酒刺痛裡,他卻瞧見那青衣白靴的小小少年,獨自騎著小黑驢衝進人群。萬千人中……他一聲斷喝,將他救下……

萬千人啊,竟都不敵那個不過十三歲的少年一身的孤高。

以為一輩子不會分離,以為一輩子絕不會變心,以為一輩子他在哪兒他就在哪兒,以為……卻沒想到,竟然還是走到今天,走到這一刻。

他便雙淚傾落,含笑軟語:“大人,縫了小的嘴吧。小的喜歡用一種疼,來壓住另一種疼。”

司夜染便冷哼一聲,捏緊藏花下頜,右手便落針刺下!

疼,疼入心肺。

一線鮮血細細流淌而下,鑽進他唇裡,那一片清涼又熾烈的血腥啊。

可是那疼卻不是來自唇上,而是來自眼角。就是那日小寧王在他眼角畫下梅花的位置,此時正被司夜染以針做畫筆,血為胭脂。

藏花下意識一個顫抖:“大人刺什麼?小的求大人,別刺梅花!”

司夜染並不作答,只是下針如飛。他手指攥得藏花下頜都要碎了,縱然藏花自己也是個冷血殺手,可是這一刻卻無半點能耐逃脫。只得在那火辣辣的刺痛裡,狠狠藏住心底的冰寒。

他不能對大人有半點的違拗,他早就明白。所以他一再地抗拒梅花,可是大人卻還是給他刺了梅花在眼角……呵呵,這一回不是畫的,再也除不掉了呢。

不用說其他的,單論狠烈,那小寧王都永遠比不過大人。

大人一向愛得起,也恨得起;拿得起,更放得下。

藏花便輕輕垂下眼簾,放棄所有抵抗。

這是大人留給他最後的念想了,不是麼?就算是梅花,就算是為了故意懲罰他的不馴,他又何必還要抵抗。是不是?

這一段光陰,彷彿很長,很長;可是實則不過彈指一瞬。司夜染的下針極快,片刻便已在藏花眼角刺就一朵花兒。花兒染了血,那般鮮豔刻骨的明媚。

最後一針刺罷,司夜染便毫不憐惜地一把推開了藏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