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來得還是太早了的樣子。
順陽長公主也不留客,柳嬤嬤送了兄妹倆出去。
離了淬月山莊,陸見遊就道,“七姨這是剛起身來著。”順陽長公主行七。
“姨母在這自由自在的,可不就想什麼時候起就什麼時候起。”陸夷光羨慕。
陸見遊也羨慕的很,平日裡卯時半他就得起了。
陸夷光一夾馬腹,“走吧。”
陸見遊誒了一聲,驅馬跟上。
將將駛出三里地,迎面而來一駕馬車,認出上頭徽記以及領頭之人後,陸夷光兄妹倆翻身下馬。
那輛馬車也徐徐停下。
陸夷光和陸見遊面朝馬車行禮,“見過靖寧郡王。”
車簾掀起,露出一張極其俊美的臉,眉如遠山,鼻樑挺直,薄唇微抿,右眼角下藏了一顆痣,只是過於蒼白的病容,讓人覺出隱隱的不適。
車內之人便是當今聖上第七子靖寧郡王,他自幼體弱多病,常年在別莊休養,深居簡出,鮮為人識。
陸夷光倒是知道靖寧王也在承德避暑,然大家是同輩,又素無來往,所以也就沒投帖拜訪。
“免禮。”淺淺淡淡的嗓音響起,緊接著又傳來一道清咳聲。
陸見遊狀似關切,“王爺哪裡不適?”
靖寧王以拳抵唇,壓下咳嗽,“老毛病罷了。”
“可有尋醫?”陸見遊又問。
靖寧王,“已經尋郎中看過,不甚要緊。”
陸見遊一幅放了心的模樣。
靖寧王抬眼望了望二人裝扮,神色疲倦,“你們自去玩耍,本王也要回府歇息了。”
陸見遊再是一禮,“王爺慢走。”
陸夷光也福了福,等靖寧王一行走遠了,陸夷光忽然嘆了口氣。若是靖寧王身子康健些,京中閨秀就有眼福了,可惜可惜!
“嘆什麼氣?”陸見遊納悶。
陸夷光老氣橫秋瞥他一眼,“你不懂。”
“你不說怎麼就知道我不懂。”陸見遊不服氣。
“說了你不懂你就是不懂,”陸夷光翻身上馬,“哪來這麼多理由的。”
陸見遊氣結,“蠻不講理。”
陸夷光衝他昂了昂下巴,就是不講理,怎麼了?
陸見遊憤然一揮馬鞭,絕塵而去。
……
塵煙滾滾,一行人在淬月山莊正門前勒住馬匹。
門房驚得瞪大了眼,趕緊打發一個小廝進去通稟,端著笑臉迎上來,“小侯爺您來了,怎麼不提前派個人來說一聲,也好讓小的們準備下。”
符驥翻身下馬,隨手將馬鞭扔過去,“想來就來了,我娘呢?”
順陽長公主正在看歌舞,舞姿繾綣,唱詞漣漣。她慵懶的側躺在榻上,一美貌少年力度適中的敲著腿,另一英俊青年剝了一顆葡萄遞到她嘴裡,不知說了什麼,逗得順陽長公主笑出聲來,挑起他的下巴,“這張嘴兒可真會哄人。”
“殿下,小侯爺來了。”柳嬤嬤匆忙進來稟報,目不斜視,縱然看了十幾年,柳嬤嬤還是無法坦然。
順陽長公主一掃放浪形骸之態,推開面前青年,“都退下。”
兒子知道是一回事,親眼目睹又是另一回事,她不在乎別人的看法,可親兒子的看法不能不在乎。
一干人等再無二話,恭恭敬敬地快速退下。
順陽長公主就著丫鬟的手站起來,一邊整理儀容一邊前往大堂,“驥兒怎麼招呼都不打一聲就來了?”
柳嬤嬤也不知道啊。
面對母親的詢問,符驥一臉的理所當然,“我想您了啊。”
順陽長公主笑盈盈的,“我看你是京城待得沒勁,來我這打發時間了。倒是巧了,阿遊前天也來了,你可以找他一起玩。”說著又搖了搖頭,“罷了,阿蘿也在,你倆遇上又得吵起來,你一大小夥子還是做表兄的,見天兒跟個小姑娘作對,也不嫌害臊。”
她和南康關係不錯,偏兩個小的自幼就不對付,曾經她一度還以為兒子喜歡小阿蘿,要不怎麼成天去招惹人家。
兒子要是喜歡,她自然樂意撮合,小丫頭活潑伶俐挺討人歡喜的,只她一提兒子嚇得原地蹦的三尺高,一臉的受驚,她也就撩開手了。
“分明是她針對我,娘,你別被她乖巧的表象騙了,她陰著呢。”符驥反駁。
順陽長公主啞然失笑,“那你倒是跟我說說,她怎麼陰的你?”還別說,她這傻兒子真不是阿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