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見遊,“長得好看的人長得都差不多。”
陸夷光覺得他說的好有道理,餘光隨意往下一瞟,微妙了一瞬,“你在看書?”
陸見遊淡笑,“閒得無聊打發時間。”
“看《左傳》?”陸夷光尾音上揚。
陸見遊一臉‘你哥我就是這麼上進’的神氣。
陸夷光猙獰一笑,露出一口細細的小白牙,一巴掌拍在書背上,“倒背如流!”
陸見遊眼皮一跳,低頭望著倒放的《左傳》,佯裝鎮定,“不小心放錯了。”
“糊弄鬼呢,你肯定在幹壞事,哦,你是不是在看禁。書,我要告訴阿孃。”打從孃胎裡就認識,他屁股一動,她就知道他要往哪邊放屁,話糙理不糙,陸夷光跳下地,第一件事就是掀席子。
正所謂最瞭解你的人就是你的敵人,陸見遊一個餓虎撲狼,大叫一聲,“住手!”
陸夷光更加確定他不幹好事,登時想起舊恨,她的《西廂記》是被誰出賣的,她買到一本容易嗎,她親手包了《論語》的書皮,她還沒看完呢,正看到精彩的地方,就被大哥繳走了,走了!一起走的還有她的美人譜。
思及悲慘往事,陸夷光留下傷心的淚水,手下動作更用力。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陸見遊垂死掙扎。
陸夷光冷笑,“親兄妹明算賬,出來混要還的。”
陸見遊心裡苦,“那回真不是我告的密,我冤枉啊,我比竇娥還冤。”
“少來,大哥說是你告的密。”陸夷光斬釘截鐵。
陸見遊悲從中來,“大哥騙你的,這是他的奸計,他就是想讓我們自相殘殺,互相揭發,你千萬不要中大哥的陰謀詭計。”
“你別想血口噴人,大哥才不會騙我,陸見遊我看錯你了,你居然敢做不敢當,我鄙視你。”陸夷光竭盡全力掰著他的胳膊,奈何男女體力懸殊,都是徒勞,陸夷光磨了磨牙,“我咬了。”
“我還沒洗澡。”
“我真咬了。”
陸見遊大喊,“我去了茅房沒洗手。”
陸夷光張開嘴。
“我去,你屬狗的。”陸見遊閃電般縮回手。
陸夷光眼疾手快從墊子下面翻出書,頭也不抬,“對啊,我屬狗,你也屬狗啊。”
陸見遊:“……”癩皮狗。
陸夷光志得意滿地看著戰利品,“《金石緣》,好看嗎?”
陸見遊果斷,“不好看。”
陸夷光也很果斷,“不好看我就把它交給大哥。”
“好看好看。”陸見遊連忙改口。
“好不好看,我說了算,”陸夷光狐疑地掃掃他,“你還有沒有藏私?”
“姐,我叫你姐行不行,這是禁。書,不是四書五經,我能淘到一本就很走運了。”陸見遊悲憤。
身為過來人,陸夷光懂,“你下次爭氣點。”
爭氣點造福你,陸見遊面無表情的在心裡呵呵。
“那我走了。”陸夷光合上書,準備凱旋而歸。
“看完了趕緊還我,我還沒看完。”
陸夷光冷哼一聲,“你也知道看書看一半抓心撓肝的難受。”
陸見遊欲哭無淚,“我冤枉。”
“狡辯!”
陸見遊覺得自己這輩子跳進黃河都洗不清這個汙點了。
陸夷光興高采烈的來,歡天喜地的走。
徒留下,轉悲為喜的陸見遊,他赤著腳跑到衣櫃前,開啟櫃門,從最下面抱出厚厚一疊書來,得意地笑,“狡兔三窟,有備無患,你哥永遠是你哥。”
“哥!”
陸見遊一寸一寸地扭過頭,真的要哭了,“妹。”
去而復返的陸夷光哼著走調的小曲帶著一摞書揚長而去,這一次是真的去了。
陸見遊捧著碩果僅存的《金石緣》,小沒良心的還算有點良心,不過只有一點點,那麼一點點而已。
……
如此過了數日,京城的回信到了。
陸徵飛鴿傳書向陸衍求證,陸衍坦誠十六年前,他在梁溪為官時確與一名喚楚心慈的女子有過一段陳年舊事,觀楚玉簪生辰年月,確有可能是他骨血,他已經派熟知當年往事的心腹趕往京城和梁溪確認,這段時間,請陸徵和南康長公主代為照顧。
“那我們帶著她回京吧。”陸夷光想了想道,“我們也在這待了十天,我都待膩了。”信裡爹孃讓他們派兩個人把楚玉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