漸消失。
他捏了捏自己右手虎口,上面彷佛還殘留著剛剛的熱度。
眉峰一點一點的聚攏,他又怎麼了?
之前臘月裡接連發生了幾樁尷尬的意外,雖是無心之失,但的的確確超過了兄妹的界限,以至於最初那幾天他對著阿蘿有些不自在。
他花了些時日調整過來,可今日,他又過度敏感了,幸好阿蘿沒有察覺,否則倒叫她也跟著自己尷尬。
陸見深輕輕地籲出一口氣,那氣息瞬間冷凝結成白白的霧氣,自己這是怎麼了?
過了十六,上元節便徹底結束了。
靖寧郡王也從宮裡搬回了郡王府調養,他身體還有些虛弱,不過並無大礙。
一個即將及冠的皇子常住在宮裡總歸有些不方便,尤其皇帝自己並不常住皇宮,一過十五皇帝又搬回了他的西苑。
半個月未見的唐元思仔仔細細端詳靖寧郡王,關切,“王爺感覺如何?”
顏色如雪的晉寧郡王輕輕一笑,“尚可。”
唐元思也覺得他精神氣兒不錯,想想也是,郡王生母被追封為了婉嬪,郡王正了名分,邁出了一大步。雖然沒有晉封親王有些遺憾,有實實在在的救駕之功在,皇帝總會多照顧這個孝順又忠心的兒子。
念及救駕之功,唐元思眼眸閃了閃,終究按捺不住好奇,他感慨似地嘆了嘆氣,“真沒想到老好人一樣的衛王竟然膽敢謀刺聖上。”
半垂著眼簾喝茶的靖寧郡王抬起鳳眸,眼底含著戲謔,“你覺得是苦肉計?”
被這麼直白的說了出來,唐元思神色僵了僵,“草民不敢。”
靖寧郡王掀了掀嘴角,“元思真是太瞧得起我了。”
唐元思一時不知道該接什麼好,只得保持了沉默。
靖寧郡王不以為意地劃了劃杯蓋,蒸騰而起的熱氣縈繞在眼前,使得他的面容也不真切起來,“這些日子在宮裡養傷,我倒是聽到了一個與我息息相關的秘密。”
唐元思配合地抬起眼,就聽見他清泉落石一般的聲音徐徐說道,“早年我們母子二人在冷宮遭的罪都是拜先敏貴妃所賜。”
唐元思眉心擰起,“王爺信嗎?”只怕是項莊舞劍意在沛公。
“本王自然是信的。”靖寧郡王不緊不慢地說道。
唐元思微微一愣,靖寧郡王的多疑,他也是領教過的,忽然福如心至,恍然明白過來。
郡王是要別人相信他信了。
“王爺想投靠太子?”唐元思低聲確認。
靖寧郡王勾起嘴角,“太子乃國之儲君,又是長兄,本王自然是唯他馬首是瞻。”他彎了彎唇,“即便是王爺,若是不得聖心,也只是個擺設罷了,本王想過舒心日子,總得給自己找個靠山,元思說是不是?。”
唐元思恭順道,“王爺說的是。”
靖寧郡王垂眸看著茶盞邊沿的梅花紋路,想讓人家給他做靠,他可不得表現出價值。
幸好救駕之功還有些用場,追封之餘還剩下一點情分,讓皇帝給了他一個去工部當差的機會。
一個皇子有了差事,才有價值。
十七那天,陸見湛便要離京返回福建水師。
陸夷光戀戀不捨地攥著陸見湛的衣袖,“……二哥,你可一定要注意保護自己,千萬不要讓自己受傷,那些藥材以防萬一,你最好一點都別用上。還有記得找機會到外面酒樓給自己補補,缺什麼了,只管寫信回來……你不要太懶了,寫幾個字又花不了你多少時間,我每次給你寫那麼多字,你就回那麼兩個字,你好意思嗎?”
為了保住自己的袖子,陸見湛只有點頭道好的份,末了拍了拍陸夷光的頭頂,“你在家也好好聽爹孃的話。”又促狹地眨了眨眼,“最重要的事,趕緊搶個如意郎君回家,我不在還有大哥和三弟,讓他們給你幫忙。”
陸見遊笑嘻嘻地搓了搓食指和拇指,“銀子給到位,什麼事情都好辦。”
一直以來,陸夷光的月銀都比他多,眼下更了不得,有了一千二百戶的食邑,小富婆一個呢。
“我才不用你擔心,你還是擔心擔心你自己吧,下次回來你要是能給我帶個嫂嫂回來,那才算你有本事。”陸夷光皺了皺秀氣的鼻子。
陸見湛無比自信地拍了拍胸口,“放心,找不到媳婦我就不回來了。你們三個也加把勁兒,好事成雙算什麼,好事成四才是真本事。”
陸夷光笑出聲來。
陸見深含笑看著他們兄妹說笑,目光在陸夷光和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