夷光瞥到了一眼。
見她模樣不同尋常,川穹忍著羞臊探頭多看了一眼,發現不知怎麼回事,那邊動靜更大了些,隱約還能聽見男人的粗重的喘息以及難以描述的暱語。
扒著樹往下看的陸夷光皺著眉頭,一臉沉思,彷佛遇到了一個大難題,是她看錯了還是沒看錯,恨不得拿著燈籠親自去照一照才好。
正糾結著,就見山坡下那女人毫無預兆地坐了起來,螢光下,一張桃夭柳媚的臉清晰可見。
陸夷光呆住了,直到眼前一黑,嚇得想叫,可嘴巴也被捂住了。
陸見深捂著陸夷光的眼睛和嘴,將人拉到樹後,“是我,別出聲。”
他遠遠地看見陸夷光和川穹往樹後躲,覺不對勁,走了過來,正好撞上那一幕。
大哥,陸夷光心裡一定,差點以為自己要被殺人滅口,陸夷光點點腦袋,示意自己知道了。
唇瓣擦過掌心,陸見深心頭猛地一跳,手燙了起來,一直燙到身上,背後隱隱起了一層汗。
陸見深不動聲色地收回手。
靠在樹上的陸夷光仰頭看著陸見深,只動嘴不出聲,“金側妃?”
那女人正是金側妃,那男人自然不是慶王,自家舅舅的體型,陸夷光還是認得出來的,沒這麼健壯。
陸見深點了下頭,心緒紊亂無章,不是為了山坡下的人,躲起來並非是怕金側妃,而是這種陰私他們不方便出面,最好別讓慶王府知道他們知道了,否則相處尷尬,之前因為李瑩玉之事,兩邊便有些不自在,再來一出,兩家隔閡更深。這事容易,他悄悄給慶王捎個信便能解決。
麻煩在眼前,陸見深垂眸望著近在咫尺的陸夷光。她氣鼓鼓的,立著眉,一臉為慶王不平的憤慨。
陸見深捏了捏眉心,眼神有些發怔。
恰在此時,山坡下的動靜越來越不堪,汙言穢語不絕,陸見深眼皮一跳,捂住了陸夷光的耳朵。
陸夷光瞪了瞪眼,有些不甘心,搖了搖腦袋,要甩開。
陸見深眼神嚴厲三分,陸夷光扁扁嘴,認了慫,不甘不願地做起了聾子瞎子,她聽不見看不見倒逃過一劫。
只可憐川穹和陸見深,川穹一個黃花大姑娘打心眼裡不想聽這活春宮,只職業素養讓她不能堵上耳朵,以防危險來臨時不能及時應對。
而陸見深,他兩隻手放在陸夷光耳朵上,只能被迫聽活春宮。
聽不見又不能亂看,不妨礙陸夷光胡思亂想,她閱書無數見多識廣,心知肚明那是什麼,那是偷情。
她只知道金側妃被外祖母和舅舅送到庵堂反省,沒想到金側妃不思反省,居然紅杏出牆。
更沒想到居然被自己撞上了,眼前不由自主的浮現那香豔的畫面,頓時耳尖發熱,臉頰發燙。
不經意間對上眼眸漆黑的陸見深,陸夷光眼神飄忽起來,大哥好像也看見了,這就尷尬了。
陸見深手心發汗,溫熱的肌膚冰涼的耳環,冷熱交加,令他難受異常。他想收回手,只山坡下動靜不絕,不得不繼續捂著陸夷光的耳朵。
他靜心凝神,想遮蔽那些聲音,可那些聲響囂張地往耳裡轉,隱隱的,心裡躥起一團火苗,燒的嗓子眼發乾,他不適的滾了滾喉結。
陸夷光盯著陸見深的喉結看,眼神怪異起來,忽而恍然,眼睛一點一點睜大了。
陸見深的臉一紅繼而又黑了,幸好昏暗中並不明顯,佯裝不經意地側臉看了看旁邊的川穹。
陸夷光也看了下川穹,雖然神情看不清晰,但是那種窘迫害羞,她還是能感受到的,立馬善解人意地低了頭,其實她也挺不好意思的,真的,只是他們都不好意思,她就忘記不好意思了。
陸見深微鬆一口氣,眼底帶著一種剋制的隱忍。
也不知過了多久,那邊終於雲收雨歇。
金側妃撿起扔在邊上的衣服往身上穿。
魁梧的男子從後面抱住她,動手動腳搗亂。
“別鬧,我該回去了,不然被人發現了。”
“都睡熟了,誰會發現,”男子意猶未盡地湊上去親她的臉。
鬧了會兒,金側妃才算是穿好了衣裳。
男子也穿好了衣裳,“明兒老時間。”
金側妃看著高大健壯的葛大郎,那是慶王所不能比的男子氣概,哪怕二十幾歲時,慶王也文文弱弱白斬雞一樣,更別提上了三十,人發了福,穿著衣裳還好,一脫衣裳肚子上一團肥肉,還對她愛答不理,哪像葛大郎,為她神魂顛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