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意外,哪能怪她,一個主子做到這份上,仁至義盡了。
夏氏姐妹先去正屋向蔡氏請安,蔡氏精神不大好,這女兒剛認回來沒幾天就出了事,她怎麼向陸衍交代。
見了夏氏姐妹,蔡氏打疊起精神招待,末了讓陸初凝帶她們下去探望。
陸玉簪的情況很不好,失血過多,還傷了肺腑,昨兒御醫都被請來了,可依舊沒能脫險,至今還處於昏迷之中。
御醫說,盡人事聽天命了。
夏蘭盈滴下淚來。
“四妹妹是個福澤深厚的,定然會化險為夷,”陸初凝柔聲道,“阿蘿請動了溫御醫,下午便過來,聽聞溫御醫醫術高明,四妹許有轉機。”
夏蘭盈指尖痙攣了下,溫御醫醫術高明專為後宮貴人看診,等閒請不到,“麻煩大姑娘屆時一定要給我捎個信。”
陸初凝點頭應好,望著她憔悴泛白的面容,“你也莫要再自責了,誰也不想發生的。都說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四妹的福氣還在後頭呢。”
“四姑娘天庭飽滿,一看就是有後福的。”夏蘭盈語氣誠懇,一顆心七上八下,落不著地。
在陸玉簪屋裡坐了一會兒,夏蘭盈又去了下人房,崔嬸的遺體停置在此。
“大姑娘有事自去忙,我一個人過去可以的。”夏蘭盈看出陸初凝的不自在。
確然,死人總歸是犯忌諱的,崔嬸一介下人,實在犯不著陸初凝這個主子過去祭拜,尤其她喜事將近,更加忌諱。
因著大女兒的婚事,蔡氏心裡頭還有些不高興來著。正準備著婚事,橫插了這麼一樁喪事進來,晦不晦氣。要是陸玉簪有個山高水低,作為親姐姐,陸初凝還得服喪。
夏蘭彤也有些害怕,不過拒絕了夏蘭盈的好意,壯著膽子跟夏蘭盈走了。
夏蘭盈沒再說什麼,妹妹總覺得對不起她,百般讓著她遷就她,這個傻丫頭。
崔嬸已經入殮,夏蘭盈真心實意地朝著棺木拜了拜,動了動嘴唇,無聲道歉。她定會為她辦道場超度,祈求她來世投個好胎。
……
未時三刻,溫御醫來了,見到陸玉簪的時候,溫御醫愣了愣。
陸初凝心裡咯噔一響,四妹是不是沒救了。
溫御醫瞬息之間又恢復如常,開始號脈。
後腳趕到的陸夷光聞言皺了一天的眉眼終於舒展了些,親自送了溫御醫出去,“我四姐姐之後就麻煩您老人家了。”這太醫院鎮院之寶出手就是不同凡響,怪不得皇帝這麼看重他,有這一位在,那是多了一條命啊,擱她,也得供起來。
溫御醫捋須而笑,“縣主折煞老夫了,這都是老夫的本份。”
陸夷光使了一個眼色。
半夏奉上一個巴掌大的錦盒,老御醫喜歡鼻菸壺,和神醫打好關係,百利無一害。
溫御醫客氣兩回,笑眯眯收下。
送走溫御醫,陸夷光回到屋裡,陸初凝笑著道,“這下妹妹可以放心了。”陸夷光對陸玉簪委實上心的很。
陸夷光笑了笑,“大家都能鬆一口氣了,公主那邊也吊著心呢。”一起出去玩,其中一個血淋淋的橫著回來了,誰心裡都不好受。
陸初凝想起來了,“夏大姑娘上午來探望過四妹妹,又哭了一回,還去後面祭拜了崔嬸,知道四妹妹轉危為安了,她指不定多高興呢。”說著點了個丫鬟去報喜。
陸夷光,“夏姐姐心慈。”又看了看無知無覺躺在床上的陸玉簪,心裡有些說不上來的悶堵,她道,“那我先回去了,有事大姐通知我一聲。”
“妹妹不用了膳再走。”陸初凝留客。
陸夷光搖了搖頭,“改日吧,今兒阿爹和大哥赴宴,不回府用膳,家裡就阿孃和三哥。”
聞言,陸初凝便不再挽留,親自送了她出去。
目送陸夷光走遠,陸初凌嘀咕了一句,“阿蘿倒是對陸玉簪上心的很,她們倒更像親姐妹。”
陸初凝輕聲細語道,“她們到底相處了幾個月,自然有感情,玉簪還是阿蘿帶回來的,感情更要不一般些。”
陸詩云想了想,小聲道,“這次出門是縣主提議的,她難免有些自責。”
陸初凌撇撇嘴,還是覺得陸夷光親疏不分,她和大姐才是她嫡親的堂姐妹。
陸初凝拍了下她的手背,“以後這種話別再說,這裡是京城,可不是大同。”在大同她們是站在塔尖上的那一撥,都是別人討好遷就她們,可在京城比她們身份貴重的比比皆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