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氏臉微紅,“妾身做的都是自己該做的,再說了,妾身這兒高床軟臥,僕婦環繞,還有凝兒凌兒分憂,哪裡說得上辛苦。倒是老爺,整日裡忙於軍務,才是辛苦了,妾身瞧著,老爺都瘦了。”
“夫人和孩子們都不在,我一個人用膳都不香,可不是瘦了。”陸衍哈哈一笑。
蔡氏不去想留在大同的那幾個嫵媚姨娘通房,只笑,“那現在咱們一家團圓了,用膳的時候老爺可得多多用些。”
“這是自然。”陸衍轉而開始問陸初凝婚禮籌備情況,這是他第一個孩子,打小便乖巧體貼,甚得他寵愛。
蔡氏笑意更濃,大致說了下婚禮情況,末了道,“我人生地不熟,多虧了大嫂幫忙,才能這麼順利。”
陸衍就道,“下午過去時,我親自向大哥大嫂致謝。”
接著,蔡氏主動說起了陸玉簪,“這孩子乖巧的很,請安到的是最早的,針線活好,時不時做些鞋襪送來。就是人有些不愛言語,也是情有可原,才回家沒適應過來。老爺多關心關心她,她心慢慢踏實了,漸漸的就會開朗起來。”
縱然她不喜莫名其妙冒出來的楚心慈母女,可也不屑於跟一個小姑娘計較,說到底,罪魁禍首是男人。
陸玉簪安守本份,她也就會當一個好嫡母。這庶女若是嫁的好出息了,也能幫襯家裡,受益的是她兒子。
“有你這個嫡母,是她的福氣。”陸衍感慨了一回,七分真心,比起同僚家裡以磋磨妾室庶出為樂,故意養歪庶子庶女的正室,蔡氏堪稱賢妻良母。
蔡氏笑了,“老爺可別打趣我了。”
在夫妻倆說體己話的時候,府內各處因為陸衍的迴歸都騷動起來,陸衍就是這個家的天。
翠色瞧著神不守舍的陸玉簪,忍了又忍還是忍不住道,“姑娘,老爺回來了,你合該歡喜的。”
方才面對老爺時,姑娘太冷淡了,第一次見到父親,豈能如此。翠色都替陸玉簪著急,說句不敬的話,關鍵時刻能給四姑娘做主的只有老爺。夫人寬宏,可到底沒有血緣關係,連朝夕相處的情分都沒有,不會真心實意地替姑娘打算。
論理,她這個從夫人院子裡出來的,沒必要操這份心,只人心肉長,陸玉簪待她寬厚親近,自個兒情不自禁就多了幾分真心為她考慮。
陸玉簪目光輕動,轉臉望著不滿又擔心的翠色,笑了笑,“我就是太高興了,高興地不知道該如何才好。”
翠色噎住了。
“父親回來,我如何會不歡喜,你看,我不是早早就做好了護膝,只等著過年的時候孝敬給父親。”
翠色哪能被她這麼糊弄過去,高興的一臉冷淡,當她三歲小孩呢。可她到底是個奴婢,主子寬厚,她卻不能忘了自己的身份。
陸玉簪繼續看著嫋嫋升起的香菸出神,若是嫡母對她不好,她在府內步履維艱,她可能會考慮討好陸衍,尋求庇護。只嫡母待她不錯,那她何必冒著遭人嫌棄的風險去討好一個不想討好的人。
她所求不過是尋一戶良善人家,嫁一忠厚老實的丈夫,相夫教子,平安喜樂一生。夫人心善,想來會滿足她的願望。
申時一刻,陸衍攜妻兒帶著年禮上公主府,大雪已經停了,只剩下一片茫茫天地,白到發光。
陸見深在門下親自迎接二叔一家,旁邊還站了湊熱鬧的陸夷光和陸見遊。
瞧著全身裹在斗篷裡,懷裡還抱著一個手爐的陸夷光,陸見深無奈,“你去裡頭等著,我和阿遊在這兒就行。”
陸夷光搖頭,“我都三年沒見二叔了,我想馬上看見他。”
陸見深眯了眯眼,內裡不信,什麼時候她和二叔這般親近了,卻不知她葫蘆裡埋得什麼藥。
“二叔他們來了。”陸夷光一指外面。
冰天雪地的大路上出現了幾匹馬以及幾輛馬車。
陸見深前迎幾步,陸夷光趕緊跟上。
“二叔。”
下了馬的陸衍大步前垮,聲若洪鐘,“思行比三年前更見沉穩有度。”說著大掌眼見著就要落在陸見深左肩上。
說時遲那時快,陸夷光托住陸衍的右臂大喊,“二叔,我大哥左手有傷。”
陸衍一愣,瞅了瞅皺著臉的陸夷光,收回胳膊,去看陸見深的左臂。
陸夷光齜了齜牙,“二叔您越來越威武了,我手臂都要震斷了。”幸好沒拍在大哥身上,不然指不定崩了傷口。
就是知道二叔喜歡拍晚輩的胳膊,而大哥肯定不能一見面就說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