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姝想了想,問道:“你最近在忙什麼?是不是因為皇后要臨盆,有人不安份?”
聶屹不意外她的敏銳,大手輕輕地撫著她的後腦勺,將自己的唇印在她依然白晳細嫩的臉上,輕輕地烙下一吻,說道:“是有些人心急了,不想讓皇后肚子裡的孩子平安生出來。”說罷,他的唇湊到她耳邊,用只有兩人能聽到的耳語的聲音道:“方太醫確認過,皇后這胎可能是個皇子。”
霍姝驚訝了下,瞬間就明白這訊息可能被誰透露出去,怨不得那些人要急,所以最近他才會這麼累。
她有些心疼他,說道:“你好好休息,別熬壞身子。”
聶屹笑著看她,神色溫和纏綣,深沉的鳳目裡蘊著溫暖的芒色,突然轉移話題,“皇上前幾天在校場考核宗室子弟,永郡王世子因為御前失儀,被皇上斥責。”
霍姝奇道:“他怎麼會御前失儀?”
去年江南貪汙案一事,因為永郡王府與三皇子私底下的聯絡,為了幫助三皇子,也在這事情插一腳,使得皇帝對永郡王府頗為惱怒,直接擼了永郡王手中的兵權不說,連永郡王世子身上的官職也一併擼去。
慶豐帝是個掌控欲極強的帝王,太子之位這麼多年一直懸而未立,可見他心中的主意極正,最忌恨臣子和皇子們攪和在一起。永郡王府所做的事情,恰好招了皇帝的忌諱,所以才會被折騰得這麼慘。
永郡王府若是想重新起復,贏得皇上的寵信,少不得要討好皇帝的歡心,永郡王世子應該知道這個理,斷斷不會在這種時候御前失儀,霍姝不由得有些好奇。
聶屹輕輕捏著她的耳珠,笑道:“這事也不奇怪,自從靖安侯府的老夫人去後,靖安侯夫人親自去永郡王府一趟,將這門親事退了,明言就算將霍八嫁給平頭百姓,也不會嫁進永郡王府……”
霍姝聽到這裡,心裡有些難過。
靖安侯府裡,她喜歡的人不多,她是真心喜歡霍妍這個八妹妹的,可八妹妹卻因為親祖母和同胞的親姐姐,被害成這樣。
大伯母這次是直接和永郡王府撕破臉,所以才會這麼打永郡王府的臉。她親自去永郡王府退親,可見已經無所顧忌,就是不知道大伯父是怎麼同意她退親的。
永郡王夫妻都知道當初在霍婷的喪禮上,永郡王世子周煁和霍妍之間有了肌膚之親,這門親事是霍老夫人在世時定下的,霍妍除了嫁到永郡王府,還能嫁給誰?
可原本以為板上釘釘的親事,這一朝之間就沒了,如何不讓他們震驚。
永郡王府如今比不得以前,這門親事就顯得尤其重要,永郡王夫妻都不想退掉它。
當時靖安侯夫人去退親時,對永郡王府不客氣地奚落一通,奚落的物件自然是永郡王世子,怨恨他毀了小女兒的一生。永郡王世子對這位岳母是十分敬重的,被岳母這般奚落,對他的打擊有些大,這段日子都恍恍惚惚的,精神不濟,所以才會不小心就御前失儀。
“等你祖母的孝期過後,霍八應該會回來,到時候你可以去看看她。”聶屹摸摸她的腦袋,安慰道。
霍姝朝他笑了笑,說道:“我知道,你累了吧,好好休息,別熬壞身體。”
回到熟悉的地方,特別是她的氣息已經讓他熟悉,聶屹不必時時警惕,很快就閉眼睡過去。
時間還早,霍姝白天時睡了一個下午,有些睡不著,見他安然入睡,就悄然起身,打算在外頭坐會兒。
坐在廊下的艾草和鄔嬤嬤見她出來,忙起身迎過去。
“小姐還沒休息?”鄔嬤嬤一邊問,一邊看著通往內室的紫檀木嵌象牙花映玻璃的槅扇。
“白天睡太多了,現在還不困。”霍姝拉著她們坐下,很有精神地道:“你們剛才在聊什麼?”
鄔嬤嬤笑道:“隨便聊聊,剛好聊到笠雅姑娘的親事。”說罷,抿嘴一笑,說道:“笠雅姑娘比世子年長一歲,如今已經二十,小姐有空的話,不若問問她心裡有什麼想法,總不好耽擱她的終身大事。”
笠雅是凌雲院的大丫鬟,雖然她現在對霍姝十分恭敬,伺候得也用心,不過鄔嬤嬤等人可沒忘記霍姝剛嫁進來時,她隱隱露出幾分凌雲院第一人的架勢,後來可能是被世子敲打過,變得無比的恭敬,伺候得也十分用心。
看在她這一年用心伺候的份上,鄔嬤嬤也不是個壞心腸的,覺得倒是可以給她一個妥善的安排。
只是,笠雅到底不是霍姝的丫鬟,世子又是個男人,成天忙著外面的事情,對內宅的事情皆不上心,若是主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