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像了。”
樓湛頓了頓,很想回一句,舅舅你和我母親長得也很像。
……這句話自然不能說出來,樓湛默默吞下了,坐到蕭淮身旁。她此前只是鬆鬆挽就了髮髻,也沒拿簪子定住。蕭淮看了看,突然從懷裡摸出一支形式精緻的木簪,輕輕插入她的髮間。
樓湛愣了一下:“那是?”
蕭淮輕咳一聲:“在府裡閒暇時雕的,一直想尋個時間給你。”
樓湛伸手摸了摸那支簪子,想到在雲京時,蕭淮也買了一支木簪給她。那支木簪在左清羽還回來後,便被她壓到了房間上了鎖的小箱子裡,不準備再拿出來。
那時她還顧及兩人的身份,顧及她會拖累蕭淮,想著疏遠蕭淮。好在他足夠耐心細緻,溫和包容。
樓湛心中柔柔,向蕭淮展顏一笑。
江蘊採不知何時躥了進來,一見這一幕,嘖嘖作聲,捂眼道:“這光天化日之下,大庭廣眾之下,朗朗乾坤之下,你們怎麼好意思眉來眼去暗送秋波?”
見兩人不理他,江蘊採指著他倆,看向江錦,一臉控訴:“爹!你外甥女和外甥女婿不理我!”
江錦看到他就青筋蹦跳:“滾。”
江蘊採聽話地滾到他身旁坐下,小小聲道:“您老人家是不是特別不爽?剛認回來的外甥女,還沒捧在手心裡寵熱乎了,就要被別家小子拐跑了。”
江錦冷臉不語,眉毛卻是動了動,顯然是挺認同江蘊採的這番話。
江蘊採再接再厲,道:“我也特別不爽快,好容易認回來個和您一樣冷著臉,但是可以打的小表妹……”見父親臉色一黑,江蘊採面不改色,繼續道,“……卻一直不肯對我笑一笑,倒是見了蕭世子就笑。若不是蕭世子身邊跟這個厲害角色,我老早想和他打一打了。”
父子倆正想繼續交流一下同樣複雜的心緒,下人抬著飯菜上來了。
樓湛的口味多隨母親江素,江錦便特地吩咐了以以前江素的口味做了這一桌飯菜。
嚐了一口面前的菜,莫名就覺得熟悉親切,樓湛怔了怔,才想起這是母親以前的拿手好菜。只是這個做得更加精緻好看。
江素沒有跟樓承私奔前,一直都是江家的掌上明珠,全家人寵著捧著呵護著,自然沒下過廚房,十指不沾陽春水。後來回不去雲州了,江素便依著記憶裡的味道,自己鼓搗了許久,才勉強做出了記憶裡的味道。
樓湛想起母親,便覺心酸。
這一頓飯吃著,有蕭淮和江蘊採調節氣氛,吃得還算其樂融融。用完飯,揮退了下人,江錦帶著幾人到了後院,凝視了一陣角落,道:“祝兄,出來吧。”
藍袍人便依言從暗中走了出來。
他依舊戴著斗笠,腰間懸劍,雖然看不見面容,卻也讓人隱約知道他是個不苟言笑的嚴肅人物。
江錦拱了拱手:“十年一別,多謝祝兄護持。”
祝七搖搖頭:“在下的命都是家主給的,這一點小小報恩又算得了什麼。”
樓湛也朝他拱了拱手。
江錦道:“院內就只有我們幾人,還有世子殿下的護衛,都是可信之人。如此,江某便直言了。”
他轉頭看著蕭淮:“三日前,貴王府送來的那些賬目和名單,可是真的?”
蕭淮頷首。
江錦沉吟了一下,目光中厲色一閃:“江某知道了。”頓了頓,他道,“世子來此的目的江某也明白。請放心,江某從未有獨吞那樣東西的念頭,十年來都藏得妥當,除了江某之外,絕無二人知道在何處。只是時機還不成熟,不能將那東西奉還,還請世子見諒,也請世子將話帶給宮中的那位。”
蕭淮肅然:“江伯父放心,當年樓大人信任江家,皇室便信任江家。”
樓湛大概猜出了靖王府送來的是對南平王謀逆的證據,也知道他們說的“那東西”是什麼東西,心中不免搖頭。
這世上爭權奪利的人太多。南平王如此苦心孤詣,為的也不過是個“權”字,執掌了大權,最終也是為了滿足自身的利益。
這種人活得可憐又可怕,他們一輩子都逃不開利益的籠子,卻又因為自身,害了不知多少人。
本來蕭淮和樓湛只是打算到江家看看情況,第二日便離開。畢竟雲州政治清廉,一路而來也未見過民聲怨道。在這四面環山、難以進入的地方,百姓更容易安定,更何況還有個好官當政。
江錦卻是有些捨不得樓湛離開。
雖然兩人話少,甚少交流,但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