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浩清已悠然冷聲道:“昀兒身世一出來,首當其衝要被誅連砍頭的就是梅子衿,你——捨得麼?”
“不,不會的。侯爺軍功蓋世,皇上看在他以往的軍功,一定會饒了侯府這一次,因為,一切都是白凌薇做下,不關侯爺與侯府的事……”
“可薇兒終究是侯府的人,侯府如何都推卸不了責任。何況昀兒的世子之位,還是梅子衿親自向皇上求來的。所以你說,這欺君大罪,最後會落到誰身上?”
“至於梅子衿的蓋世軍功,呵,物極必反,你可知道功高蓋主之下3會是一個怎樣的下場?”
回身,白浩清自書桌上拿起方才那本奏摺,遞到水卿卿眼前,冷冷道:“為父不想瞞你。皇上早已對定國侯心生忌憚,所以,若是給皇上一個機會,你說,皇上會選擇原諒他,還是趁機除掉手握兵權、一人之下的定國侯?”
“而當你到聖上面前退婚的那一刻,這本彈劾梅子衿擁兵自重、欺君妄上的奏摺,為父會親手遞到聖上的龍案上。”
水卿卿怔怔的看著手中的奏摺,雙手直髮抖,她憤然道:“你休想嚇我,聖上天意難測,你又能猜到幾分——那怕有一絲的希望,我也要解除這門婚事!”
水卿卿不顧一切的往前走,再也不願意呆在這裡,更不想看到白浩清陰險醜惡的嘴臉。
可是下一刻,白浩清的話卻是讓她的步子再也跨不出了。
“你可以不顧梅子衿,可你一心記掛的兒子,你也不要了麼?”
說到這裡,白浩清語氣驟然一停,伸手擊掌兩下,下一刻,一箇中年僕婦恭敬的抱著一個孩子從書房的屏風後面出來,站在白浩清的身後。
當看到僕婦懷裡的昀兒那一刻,水卿卿整個人都呆住了,想也沒想就要上前去搶過,白浩清卻快她一步攔住她,那僕婦趁機已是快速退下,片刻就不見她人影,不知道她將昀兒抱去了哪裡?
“你要幹什麼?!”
水卿卿不敢置信,昀兒怎麼會到了白浩清的手裡,但直覺,他定不會將孩子還給自己。
果然,白浩清冷冷看著她,漠然道:“你昨日與梅子衿商議的那條路,是你們的一廂情願,是行不通的。為父給你指條正路吧。”
昀兒落到白浩清的手裡,水卿卿一顆心徹底冰涼,眸光絕望的看著白浩清,顫聲道:“你……你到底要幹什麼?”
“只要你安心的嫁給三皇子,梅子衿還可以做他堂堂大侯爺,而你的兒子,為父會幫你好好養大,以後找個藉口將他送到你身邊,你還是可以照樣與他在一起,更能憑著你以後的權力,給他世間最好的東西,何樂而不為呢——這才是你可以走的錦繡之路。”
水卿卿恨得牙齒咬出血:“我不會受你擺佈的……”
“若是你不照為父說的做,不光梅子衿要死,就連你的兒子,方才那一面,只怕就是你見他的最後一面了!”
白浩清冷冷打斷她的話,眼也不眨一下冷聲威脅道。
直到這一刻,水卿卿才真正領會到白浩清的陰沉可怕,竟是將她緊緊的掌握在他的手掌心中,讓她半點掙扎也不能夠……
她慘然一笑,“你就這麼有把握三皇子會當上太子,你就如此篤定他是下一任的新君。萬一被其他皇子奪了先機,你所做一切,才真正是枉然……”
“你不瞭解朝堂,你更不知道你未來夫君的尊榮。為父不會看錯人,更是拼盡全力助你登上頂峰。”
說到這裡,白浩清一貫清冷的臉上終是露出了幾分興奮,深沉的眸光閃著可怕的亮光,看得水卿卿心裡直顫。
“頂峰之下就是萬丈懸崖,你不怕最後,整個白府會為了你今日的權欲陪葬嗎?”
是啊,白浩清不讓昀兒的身世曝光,瞞下自己·已生子之事,同樣是罪犯欺君,他就不怕事情敗露的那天,白府要滿門被誅嗎?
白浩清心裡此刻已被權欲矇蔽住,堅定道:“世間之事,本就是一場賭注,不試一試,怎麼甘心!”
“所以,為父拿整個白府的性命陪你登頂,你一定不要辜負了為父的一片心意才對。”
水卿卿全身止不住的顫抖,更是如墜入寒潭般的冰冷刺骨,卻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恰在此時,胡伯一臉激動的進來稟告,說是宮裡來旨意了。
聞言,白浩清眸光一亮,滿意笑道:“陛下真是準時。”
說罷,甩袖迫不及待的朝著前院去了。
路過水卿卿身邊時,他停下步子,拉起水卿卿冰冷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