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子衿對三石冷冷道:“去把窗簾拉上!”
三石一怔,下一刻連忙上前,將窗前的簾子拉上了。
陸霖笑道:“這外面都是你的女人,難不成你還害羞了?”
梅子衿眼刀子朝他飛過去,冷聲道:“依你看,我這身上的傷要痊癒,需要多長時間?”
陸霖道:“如今你已醒來,這些外傷就不足為患了,少則一個月,多則二三個月應該就會無事了……”
“你想辦法半個月內讓我痊癒!”
不容置疑的打斷陸霖的話,梅子衿咬牙忍住紗布撕下時,帶動傷口時的劇烈疼痛,冷聲道:“我沒那麼長的時間慢慢養傷,邊關戰事不宜再拖,要儘早了結。而她……”
說到這裡,梅子衿心口再次窒痛起來,眸光泛紅,握著的雙拳緊緊收緊,悶聲道:“不論她在哪裡,我要親自去將她找回來!”
陸霖頭痛不已,可看著他決絕的樣子,知道勸服不了他,只得嘆息道:“我盡力,但你也不能勉強,不然會落下一輩子的病根……”
外間,水卿卿見窗簾突然被拉上,心裡一空,等再進去抬水桶時,眸光終是忍不住朝他看去。
這一看,卻是驚得她心裡一跳!
梅子衿正一瞬不瞬的盯著她看呢。
彼時,她正彎下腰站在床邊收拾地上的舊紗布,眸光對上他時,他深邃的眸光似乎要將她看穿!
全身一顫,水卿卿幾乎下意識的往後退縮著,一陣臉紅心跳。
幸而她臉上戴著人皮面具,遮住了她此時臉上飛起的紅霞。
可是,她燒紅的耳朵卻露在外面。
梅子衿冷冷的看著面前的老嫗,心裡再次升起了疑雲——
明明年過半百,可看向他的眼光,卻像個戀愛的少女一樣,怯怯的,躲躲閃閃,想看又不敢看……
而且,看她臉上神色不變,兩隻耳朵卻通紅像只兔子一樣。
難道方才,她竟是……嬌羞了?!
梅子衿眼前一黑!
一個滿臉皺褶的老嫗,行動舉止卻像個少女一樣,會不會太做作了?!
趕緊閉上眼睛,梅子衿不讓自己再去看她,不然,他感覺自己都要魔怔了。
某嬌羞又忐忑不安的‘做作’老嫗,那裡知道梅子衿的內心活動,只是慶幸他沒有發現自己,連忙與餘婆婆抬著木桶下去了。
她一走,梅子衿復又睜開眼睛,迷惘的看著她離去的背影,頭痛不已,不自覺的伸手拿起身邊水卿卿出征前送給他的黃金胭脂盒,擰開盒蓋,在額頭兩側擦上清涼的薄荷膏,讓清涼的味道平息下腦子裡的凌亂……
然而,一連幾日皆是如此,每每看到抬水的老嫗,梅子衿都會心緒不寧。
如此,到了第五日,被擾得心煩意亂的梅子衿忍無可忍,下令換人抬水。
得知侯爺親自下令換了水卿卿,廚房管事以為是水卿卿做事時得罪了侯爺,卻是連廚房也不讓水卿卿呆了,解僱了她,攆她出了帥府。
被解僱的水卿卿,聽聞是梅子衿親自下令讓她走的,心裡一片悲愴,暗忖道,也好,既然他如今無事了,她再沒必要再留這裡,還是帶著昀兒和小喜離開去江南吧……
水卿卿被解僱離開帥府後,午膳時,梅子衿吃一口雞肉,卻咬了一嘴的雞毛。喝口魚湯,魚湯卻是苦的。
不止他,陪他用膳的樂宜公主同樣如此。
梅子衿倒是能忍,金枝玉葉的樂宜公主卻不能忍,當即讓人將廚房管事和廚娘喚來,要打她們板子扔出去。
廚房管事跪在院子裡求情,說是早上解僱了先前專門負責殺雞宰羊的下人,臨時找來的人做事沒先前的那個能幹,所以才會沒拔乾淨雞毛,還割破了魚膽,出了差錯……
樂宜公主好不容易陪梅子衿吃頓飯,卻出了這樣的差錯,壞了心情,不由氣惱道:“既然先前那個做事能幹,為何要解僱了她換一個不能幹的?”
管事小心的看了眼冷著臉的梅子衿,惶然道:“因為……因為侯爺下令換了她,所以小的就做主將她解僱了……”
從聽到管事說到殺雞宰羊,梅子衿心裡驀然有亮光閃過,不由想到,水卿卿以前同他說過,她在西漠跟著她養父時,就是做這個活計謀生,所以才能輕而易舉的殺了雪狼狗救下昀兒……
心裡莫名一動,然而不等他開口詢問,樂宜公主已冷嗤道:“侯爺何時管過廚房下人的事?你休要在這裡推諉責任……”
“你是說,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