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找她?
她實在想不出自己與蕭彩雲之間會有什麼事?
曾經有關聯,可後來早已沒了。
她們是兩條平衡線,照理不會再有任何交叉。
只是溫彩想到了夢裡情形,這蕭彩雲也算是前世算計過她的人之一,蕭彩雲與冷曉、徐蘭芝是一條繩上的螞蚱。
溫彩坐正身子:“照以往的規矩,禮物留在門外,人可以進來。把人帶到後花園涼亭,我一會兒就回去。”
溫彤微蹙著雙眉:“六妹妹見她作甚?那就是個晦氣人。”
“她不是說要有要緊事麼,我就聽聽她能說出什麼來。”
溫彩早前想著,有人送禮她就收,只是拿人手短,嘴人嘴軟,便只收些不值錢的土儀類東西,旁的便不收了。不曾想,近來竟收了不少的人
參、燕窩等物,怕是未來兩年鎮遠候府都不必採買這些東西。
董氏笑道:“順娘,可要叔母幫你應付?”
溫彤心頭一機警:董氏哪有這麼好心?自打證實溫彩是“真命鳳格”,這董氏有事沒事就與溫青兄妹示好。“六妹妹身子弱,要不我與二嬸幫你應付。”
溫彩擺了擺手,雲淡風輕地道:“好啊,那就有勞二嬸和四姐姐。”
溫綠一臉迷糊:怎的她們今兒這麼熱心了?又憶起她姨娘的叮囑:“你住在鎮遠候府就要機敏些,要替大/奶奶和玉郡主排憂解煩。”起身接過話道:“我陪四姐姐一道兒吧。”
片刻間,桂院偏廳裡就餘下梁氏與溫彩。
梁氏不緊不慢地道:“冷小奶奶是來找妹妹的,你讓她們去……”到底是不妥,可梁氏也不願意溫彩與冷家人接觸。
提起冷家人,溫青可是一百二十個氣惱,一氣以前冷家欺負薄待溫彩,二氣冷昭無情無義。
“蕭彩雲自個兒送上門的,我實在想不出我與她之間有什麼好說的,指不定她們又打什麼主意?早前,冷家老夫人就提出要認我做幹孫女,原是被我們家拒了的。我有自己嫡親的祖母疼,雖說祖母不在,可我是祖母拉扯大的,就算旁人做得再好,又豈會認外人做祖母的。”
在她心裡,她有自己的親祖母汪氏。
汪氏待她很好,教導她、養育她,還讓她明白許多做人的道理。
雖然認冷老夫人是幹祖母,前頭加了個“幹”字,溫彩還是不樂意。
親人,自然是不可替代的。
就如任何人都替代不了她的祖母汪氏一般。
何況冷老夫人打這主意,原就是別有用心,一個因親孫兒誕日不祥便棄於鄉下十餘年不管不問的老婦,可見其骨子裡的殘忍,她也不屑與這樣的老婦親近。
蕭彩雲坐在寒風裡,手裡的茶杯倒是熱的,喝了幾口便見小徑上移來幾人,走在前頭是一箇中年貴婦,後頭跟著兩個如花似玉的少女。
她擱下茶盞,起身望視過去。
董氏“喲”了一聲,一雙杏仁眼將蕭彩雲從上到下地打量了一番:“我侄女體弱,吹不得風,我這做二嬸的特來代為招呼。”
蕭彩雲與下人說了“有要事相商”,便是希望溫彩不會拒絕,千般謀劃,百般思量,不曾想竟是董氏來見她,“溫二太太能做得了玉郡主的主?”
溫彤一聽這話就惱了,厲聲道:“二嬸自然做得六妹妹的主,這才趕過來的。”
蕭彩雲有些失望,可想著自己在冷老夫人那兒打了保票,說什麼也要說動溫彩答應去長慶候府一趟,只要她去了那兒,後面的事也就好說了,可若見不著人,再好的計劃都是惘然。但瞧這模樣,溫彩是不願意露面。若溫彩在許會乾脆了當地拒絕,她若哄好了董氏與溫家兩位小姐,讓她們去勸說溫彩,也會還能成。
轉而,她又有了幾分歡欣,畢恭畢敬地道:“前些日子,我家老夫人得了一座玉佛,要辦一場請佛會。”笑盈盈走近董氏,董氏欲退,卻被蕭彩雲強勢握住了手,一個微帶涼意的紙便塞入掌心,她眨了眼神,董氏明瞭:這是銀票。
“溫二太太既做得玉郡主的主,那今兒我這請柬就請溫二太太收下了。”
董氏推開蕭彩雲的手,避開溫彤姐妹的視線,小心地看了一眼,竟是一張二千兩銀子的銀票,這蕭彩雲當真好生闊綽,原想推辭,可抵不住人家的禮送得厚。馬上就要過年節了,雖說今年二房公中收益不錯,可是今歲二房剛嫁了溫紫,家裡的虧空還是不少,有這二千兩銀子,就能過個好年。
董氏想把銀票還回去,可心裡還真是捨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