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彩,她是心疼的,二話不說就拾掇了東西去安然閣,而那頭麻嬤嬤想著溫彩要去鄉下了,她是不願跟去的,雖說溫彩說還有旁的產業,可麻嬤嬤瞧來看去,也就是溫彩會有些經商門道,但上回賺來的銀錢二十萬兩,給了溫青十八萬兩,又一萬兩兌成了現銀交到府裡公中賬房,又一萬兩分成兩分給了徐蘭香和徐宜人,手裡哪還有什麼銀錢。
麻嬤嬤權衡一番,歡歡喜喜去了桂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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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的最後一天黃昏,天空飄起了雪花。
安然閣上下一片忙碌,與往常一樣,溫彩親手拾掇行李,把衣裳等物都收拾到了大紅箱子裡頭。
杜七嬸、杜鵑、茉莉和冬葵更是手忙腳亂,待到黃昏,各人的東西都已經收拾好了。
也是這一天,徐蘭香也要搬離鎮遠候府,她與衛成買的那處院子已經修繕好了,一搬過去就能入住。原想打傢俱,可後來卻從旁人那兒買了些六成新的舊傢俱擺上。
天空飛舞著雪花,轟轟烈烈,飄飄蕩蕩。
徐蘭香進了安然閣,人未到,笑聲先到了。
“彩妹妹也要搬了,我還想找彩妹妹幫忙,畫一個鏢局的圖騰呢。”
溫彩笑著招呼徐蘭香入內,杜七嬸灌了個湯婆子給徐蘭香。
徐蘭香掃視了一下週圍,近來外頭的流言她也聽到了,有一回聽不得別人說得難聽,她還與人爭吵了幾句,就差大打出手了。徐蘭香口才了得,竟將那幾個議論的婦人說得啞口無言,落荒而逃。
溫彩道:“徐二姐不妨先尋旁人設計,近來有些力不從心,身子又多有不適,我想到鄉下休養。”她原是打算要搬出去的,可是這會子回過味來,覺得春草說的那些話多了一些故意的成分,她可以是自願離去,卻不能是被人趕走。心下不由得輕看徐蘭芝,也隨之小瞧了徐蘭香。
外頭,傳來了忍冬的聲音,“六小姐在嗎?”
“在樓下偏廳。”
忍冬笑著行了禮,“候爺著奴婢給六小姐送一萬兩銀票來,說六小姐在外頭莫要苦了自己。”
溫彩讓杜七嬸收了。
忍冬又道:“夫人讓奴婢給衛奶奶帶了一千兩銀子來。”
徐蘭香沒拒絕,笑著收了。
“這鏢局還沒開業,雍郡王就給我家衛成介紹了一筆生意,是幫百貨行押送南貨的,從江南那邊送絲綢過來,一車有一成五的利潤呢,要是一趟押送二十車貨,這不就白賺幾百兩銀子。”
杜鵑看了眼溫彩:百貨行是她家小姐的,雖說與雍郡王合夥經商,可在合夥以前,溫彩就是大東家,許是溫彩私下叮囑雍郡王做的。
溫彩輕聲道:“恭喜徐二姐了,這麼快就有生意上門。”
徐蘭香樂得合不攏嘴,他們一家要在京城站穩腳跟了,往後的日子會越過越好的,“待我得了空,就去鄉下瞧彩妹妹,你可得把地址留給我。”
溫彩與她說了地方,那四百畝田莊只是她暫時的棲身之處。
“彩妹妹過年節不回來了?”
“不回來了。”
徐蘭香長長地嘆息了一聲,“你一個女子孤身在外,可得保重好自己。”
“我有個體面的哥哥,旁人欺負不了我。”
兩人又寒喧了一陣,徐蘭香方起身離去,因新開的鏢行就在京城,用過暮食後,徐蘭香隨著丈夫、孩子就離開了鎮遠候府。
溫彩亦到了二門處送徐蘭香一家,徐宜人拉著徐蘭香的手百般不捨,可看著女兒、女婿有自己的本事了,叮囑了幾句。
徐蘭芝重首偷看溫彩,欲言又止,她明顯感覺到溫彩瞧她的眼神有些古怪,想要問,可春草傳過話後,又原原本本地與她稟過,是沒有問題的。
徐氏又叮囑徐蘭香道:“往後都在京城,有事就捎個信回來。”
徐蘭香一一應了,轉頭對溫彩道:“彩妹妹,你知道我家住哪兒,就在城西
帽兒衚衕衛家鏢行,得了空過來串門。”
“徐二姐走好,我會來的。”
徐蘭香帶著孩子坐上二門外的馬車,衝眾人揮了揮手。
徐蘭芝小心翼翼地走近溫彩,“彩彩,明兒一早你也要離開了?”
這話若在以前,定是不捨,可現下聽到溫彩耳裡便更像證實。
徐蘭芝變了,她們曾是那樣的好姐妹,無話不談。而今,她有了新朋友,因為她的馬術、她的箭法,被將門小姐們捧得極高,她也有些驕傲起來,這種驕傲下虛榮心更是節節攀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