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嘆一聲:“沒爹疼的孩子都懂事,十七妹妹原就是個懂事的。”
“可不就是麼?”族裡的太太附和著,“王妃別神傷,你還有二叔和族裡的叔伯疼著,族長也站在你們兄妹這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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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議論著溫子群時,溫子群正在家裡打噴嚏,一個又一個,接連打了三個才罷,他用帕子揉了揉鼻子,眼睛掃過何氏,又落在溫墨、溫玄身上。
溫子群急道:“你還站著作甚?自打三月十三開始,二房兩口子住在鎮遠候府就沒回來,一直幫襯著忙前忙後,你這個不賢婦,叫你去備禮物,你怎還站著?”
溫墨昨兒從貢院出來就很鬱悶,原因無二,主考官突然換人了,從來沒有也在大考進行一半就換人的道理,可是許多學子卻為此歡欣鼓舞,原因無他,這謝丞相祖上就是讀書人,而謝家也是最看重讀書人的,這讓他們看到了希望。可對溫墨來說,簡直就是滅頂之災,早前還指望著大皇子提攜,輕鬆高中,如今看來是要泡湯了,他們兄弟近來可沒看書,只忙著拍大皇子的馬屁了。
溫玄嘟囔道:“嫁出門的閨女回門,哪有長輩給晚輩送禮的道理?”
溫子群昨兒就在琢磨,可沒想到還是失算了,原以為藉著大皇子能助兩個嫡子高中,哪曾想大皇子突然就失勢了,連主考官都換了人。
謝丞相自接主考官一職後,就閉門謝客了,直接對外言明:近期不會客。這分明就是不給人走關係的機會,也是為了謝家的清貴名聲。
溫子群想到了與溫青兄妹修復關係,溫彩出閣他都沒露面,現在再登門示好,他也不願意,可是為了全家的前程,他
只有硬著頭皮去了。
何氏慢吞吞地道:“現在示好有用麼?怕是沒什麼用吧?”
“難道沒什麼用就不做了?”他的孝期要滿了啊,他要為自己謀得一官半職,這一無錢財、二無權勢,謀到的就是苦差。
溫子群指著溫墨、溫玄兄弟倆:“兩個混賬,要不是你們挑唆,老子會寒玉堂兄妹的心?不就是備一點禮物,你們就在這兒擺臉色,別以為老子不知道,前些日子你們往大皇子那兒可送了不少好東西。”
送得多又如何?現在全成了白送,大皇子都失勢了,溫墨兄弟想要高中也成罔然。
“還有你,趕緊預備禮物,今兒是十六丫頭回門的日子,族長他們都還在鎮遠候府呢。”
何氏冷哼一聲,“家裡哪還有什麼貴重東西?早沒了,前些日子你便拿了五百兩銀票打點,我手裡可當真沒了。”
溫子群大喝:“閉嘴!我從鎮遠候府回來時,可交給你二萬兩銀票,區區五百兩算個球,立馬拿五千兩銀票給我,否則待我謀到差使,休想我往家裡交一文錢。”
何氏嘟囔了一句,聲音太小,溫子群沒聽見。
他從鎮遠候府回來是拿了二萬兩銀票給她保管,可那時溫青開罪了榮安候周家,家裡就備了厚禮向周家示好,那一筆就是五千兩銀子的禮貌,後又有溫墨兄弟討好大皇子,這中間搭線的可是週二爺,又另給了週二爺二千兩銀子,這前前後後請人吃飯、再帶上一些花銷,二萬兩銀票也沒剩多少。
何氏想著她下半生還是要靠自己生的兒子過活,總不能在她兒子前程的事上舍不得花錢吧,這錢花出去了,主考官換人了,大皇子也失勢了。
何氏母子比溫子群還著急。
溫墨再不高中,這希望就越來越渺茫了。
何氏進了內室抱了個錦盒出來,氣鼓鼓地將錦盒遞給溫子群:“你自己看。”
溫子群開啟一看,裡頭是有幾張銀票,前後加起來連一千兩都不到,“怎麼就花沒了?”
“大老爺,你當過日子不花銀子麼?周世子被殺案,我們可是備了八千兩銀子的厚禮去周家,阿玄與週二小姐訂親這又花了二千兩……”
周家的禮物花了五千兩銀子,何氏偏說成八千兩,她當然不會說自己給孃家接濟了三千兩銀子,怕是說出來連溫墨兄弟倆都要叫嚷。
她在孃家花銀子,還不是指望著孃家能幫襯溫子群一把,好給溫子群謀個好官職。
“就算這樣,那也該剩一萬兩,錢呢?去哪兒了?”
何氏瞥了一眼,“阿墨兄弟倆前些日子要打點,鎮日地陪著週二爺、大皇子應酬這些不要錢的麼,都花了!”
溫子群倏地彈跳起來,“都花了?你這個不賢婦,你是不是想害我,明知道我出孝,馬上就要打點關係謀差使,你把這錢都花了,是不是想害我謀不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