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年練兵所至,笑著道:“任副尉且在,我們去瞧夫人。僳”
溫翠又不敢大大方方的瞧,生怕被人瞧了笑話,每多看一眼,心頭又滿意一分,家裡人口少,一成親就當家作主,怎麼瞧怎麼滿意。
她一陣臉紅,加快腳步,一口氣進了內院。
徐太太與徐氏正坐在偏廳裡做女紅,縫的是小孩子的小衣服。
二姨娘進了偏廳,與徐氏見了禮。
徐太太笑道:“三小姐,人都見著了,可還滿意,候爺為了你的婚事,可是在軍中千挑萬選的,他是候爺的下屬,相處了幾年,品性極好,是個一心一意過日子的人。
他京城中的宅院、店鋪都是他自個兒掙下的。又識文斷字,這在軍中很稀少,是個有前途的人,就連定國公都是賞識的。”
溫翠垂著頭,不說一個字,眼前都是任其修的人影。
二姨娘笑道:“滿意!滿意,大爺挑的人,三小姐怎能不滿意。克”
徐氏輕聲道:“三妹和二姨娘都坐吧,要是滿意呢,稍後就讓他登門提親。這上頭還有大老爺,不好來我們府裡提親,讓他帶了媒人去溫府。我也問過了,明年任副尉二十四,本命年是不娶親的,所以他想在年前接新人過門。”
這正合了溫翠的意,她可拖不到明年。
瞧來瞧去,這任其修都似給她專門挑的一般,年紀恰當,人也合適,最讓她滿意的就是這人文武雙全,文也才,武也有,可不是百裡挑一的麼。
徐氏笑道:“趕巧了,他家原是太平鎮的,我置的鋪子也在太平鎮附近,是五十畝的良田,太平鎮上還有一家鋪子,現下也是賃給旁人的,一個月是二兩銀子的收益,良田是租給三戶佃戶在耕種,一畝收四成的租子。等你出閣的時候,就把這份添進去,算是做哥嫂給你的心意。”
徐氏又指了一旁的幾塊繭綢布料,溫翠嫁過去,算是小戶人家的奶奶,再好的綢緞就是浪費,這等繭綢正合適。
“三妹拿回去給自己做幾身新裳,我瞧你的嫁衣是一早就做好的。”
“謝大嫂嫂!”
“自家人,不說兩家話。怕是回頭,任副尉就要上門提親。”
二姨娘笑道:“夫人說得是,我這就回府。”
溫家大房還有一個待嫁的溫藍,比溫翠要小一歲多,他姨娘也整日盤算著要給溫藍謀門好親事,家裡可不能沒她。
溫翠留在偏廳裡,幫徐氏縫了一場小衣服,聽前院的聲音,溫青、衛成與任其修聊得很高興,三個人又相約去了前府的練功房。
服侍的丫頭知溫翠的心思,跑出去打聽訊息,沒多會兒,回來低聲稟道:“三小姐,那任副尉回去了,候爺留他吃晌午,他也不肯,只說要帶媒人去溫家提親。”
溫翠抿著嘴,帶著羞怯。
徐氏道:“你回屋歇著吧,要是順遂,那頭換了庚帖就會商議吉日。”
溫翠出了桂堂,只覺空氣都變得不一樣。
經過花園的時候,見徐蘭芝與溫彩正在那兒練射箭,這一幕溫翠早已經見慣不怪了,這徐蘭芝不僅會使刀劍,這箭術也極好。
倒是溫彩,射了好幾箭,雖沒徐蘭芝厲害,竟也是十有七支射中靶。
溫翠近乎自言自語地道:“六妹妹竟是學過武的……”似有些意外,又憶起溫彩初到溫府時,那怯生生又柔弱的樣兒,誰能想到,卻是藏慧的。
世人都愛藏拙,偏溫彩把優點都藏起來。
她有些按捺不住,迎向二人,“芝妹妹、六妹妹。”
溫彩笑道:“聽說三姐姐今兒的婚事要定了?”
溫翠囁嚅道:“他……回溫府提親了。”
徐蘭芝張著弓,“嗖——”的一聲正中紅心,“這人不錯,還是個秀才,就是武功差了些。大姐夫在軍中打聽了許久,才尋到了這樣一個好的。”
溫彩道:“三姐姐還得多個心眼,五姐姐也到了許人家的年紀,她最是喜歡與人搶的。還有,怕是任副尉去提親,少不得要被人刁難。這人不錯,自己掙了份家業,又是個顧家的,只是他回京新買了宅邸、店鋪,手頭沒多少銀子呢。
我這兒給三姐姐備了三百兩銀子,三姐姐先拿去應急使,回頭可莫說與外人,免得旁人笑話。”
溫青費了好大的勁才給溫翠謀了這門親,溫彩原不想管的,可見溫翠近來倒識規矩了些,給徐氏肚子裡沒出生的孩子做了好幾身衣裳,還給溫青做了兩雙冬靴,就憑這個,溫彩便覺得自己應該待溫翠好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