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敦應了一聲,對眾人道:“出門了。”
三房的爺、奶奶、小姐們雲集一處,紛紛上了偏門外的馬車、家轎。
鄭氏是節婦,大房就只得冷昭、冷曉兄妹又溫彩。
溫彩上了馬車,冷曉臉上有些難看,麻嬤嬤扶著溫彩上了馬車。
溫彩道:“麻嬤嬤年紀大了,腿腳不好,一道乘車。”
“是。大奶奶。”
冷曉臉色更難看了,車內原就不大,坐兩人剛好,坐三個人顯得有些擠,且還是與一個下人婆子擠著。
麻嬤嬤只作沒瞧見,低聲與溫彩說話。
冷曉問:“嫂嫂到底把陪嫁田莊、鋪子賤賣了多少給孃家人?”
溫彩微愣,轉而笑著打趣:“你一個待嫁的小姐,問起嫂嫂陪嫁產業的事,也不怕人笑話。回頭你出閣,我替你添一套體面的頭面首飾。”
冷曉的臉一紅,不好再追問下去,心裡暗暗鄙視溫彩。
溫彩扭頭問麻嬤嬤:“宮裡的貴人們都使什麼樣的胭脂水粉?七公主說使的是百花坊的東西,昨晚我倒了半瓶玫瑰露泡香湯,嬤嬤你聞我身上還香香的呢。”
冷曉心裡暗罵:暴殄天物,此等貴重東西,溫彩就倒了半瓶
,只需滴上幾滴就行,竟使那麼多,真當這東西不值錢。
可今晨,冷曉在知賢堂就聽鄭氏唸叨,說溫彩知曉冷昭在外頭養外宅的事,讓人鬱悶的事慕容悰替冷昭養蕭彩雲不說,還在外頭替冷昭瞞著。
麻嬤嬤連連笑應“是”,又道:“皇后娘娘用的玫瑰凝露,瞧著是淡紫色的,抹在肌膚上越發白淨如雪,只是這種凝露卻不外賣。”
她順著溫彩的話,把各宮娘娘都使什麼樣的東西細細說了一遍。
冷曉倒是聽得很留意,尤其是說到淑妃使的東西,她更是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聽,一個字也不漏過。
她聽說過鎮遠候府的下人多是戶部和禮部配的,不曉得其間還有幾個宮裡出來的老人。
車輪飛轉,馬車軋軋,聽到一聲“籲——”隊伍停了下來。
已到了一處小巷子裡,但見一座高門大府前聚滿了人。
一個丫頭道:“大奶奶到了,請下車。”
溫彩跳下馬車,小丫頭又扶了麻嬤嬤一把。
冷昕妻走近,揶揄道:“大嫂嫂,你還有要轉賣店鋪、田莊不?”
溫彩故作詫色地道:“正糾結著呢,還有三處也想賣了,不賣吧,似乎還能賺點銀錢使。若是你要,給的價好我就賣給你。”
冷曉翻了個白眼,冷昕妻分明是打趣,偏溫彩當了真。
小董氏從後頭的轎子上下來,笑道:“大奶奶真要轉賣,且說說都是什麼地段兒的。”
溫彩便一臉凝重地把三處店鋪的地段、鋪子名稱給說了。
她的嫁妝簿子上有這三家。
冷昕妻道:“你當真要賣?”
“價兒好了我就賣,留它作甚?”她壓低嗓門,輕聲對冷昕妻道:“其實一月能賺些銀子,只是打理店鋪太辛苦,早前我雖學會打理,可那時候到底還有我祖母幫襯,如今與懶得這麼辛苦了,賣了能一下子多得許多銀子,何樂而不為?”
冷昕妻只當是溫彩因冷昭傷了心,這才如此胡鬧,“且留作罷,再過些日子許就好了。”
小董氏卻來了興致,追問道:“你說個價兒,要是能成,就轉賣給我如何?”
溫彩道:“三嬸真要買?”
“冷暋��淳鴕�榍祝�┫氯思揖鴕�訃拮保�藝�氡感┖玫昶談��亍!�
“是要淨鋪子,還是帶貨一起要。前者呢,我把貨另行處置。後者呢,除了我的陪房管事,其他的都給你們。”
“說個價兒。”
“六千兩銀子就給你了。”
“你是瘋了吧?”小董氏急道:“你孃家二哥買你的鋪子,三家鋪子只給了二千五百兩銀子,這也是三處你就要六千兩。”
溫彩冷哼一聲,“你愛要不要,我不賣還能賺點銀子呢。”
她一扭身,也不樂意了。她可以便宜孃家人,就算她離開冷府,孃家人還是孃家人,可冷家人卻未必與她再有關聯。她為甚不會照市價賣錢。
麻嬤嬤不吱聲跟在溫彩身側。
李氏又移了過來,馬車、轎子都停在明月庵冷府外頭,人只有下來走一截,“大侄兒媳婦,你真要賣,聽這地段、鋪子都是不錯的。”
溫彩道:“早前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