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葵,你去把汪管家找來,就說我與他討一個人,我要後院清掃庭院的沙婆子。”
她闔上雙眸,尋覓著記憶裡的點滴,夢裡就是沙婆子在溫青夫婦流放西北時,不遠千里之遙給她送來寒衣。直至後來,她才從溫青的字裡行間知曉,那些寒衣不是溫青送來的,溫青想送,可自家的家業不是被溫家大房強奪,就是被朝廷收沒,剩下的東西也沒多少。溫青一家五口日子過得艱辛,哪有多餘的銀錢替溫彩夫婦置備東西。
當又一次沙婆子過來探望時,溫彩才知道早在溫青的爵位被剝奪後,沙婆子就自贖回了家鄉,卻因不放心溫彩,時不時備些東西送來,而沙婆子並沒有離開京城,一直就住在鄉下,與養子相依為命。
溫彩問沙婆子“你為甚要對我們如此好?”
沙婆子卻粲然一笑,憨厚老實在答道:“回王妃話,老奴是因為去了鎮遠候府才過得像人,也是因為王妃才認了一個養子,更是因為王妃的幾次打賞才攢足了銀子自贖,也因為有這賞錢,才在鄉下置了幾畝田地,讓我養子能娶上媳婦……”
滴水之恩,沙婆子湧泉相報。
對於她來說,給溫彩夫婦置寒衣許要花費沙家上下一年的節餘,可沙婆子送來了。
沙婆子沒有記憶裡那麼老,看上去不過四十多歲的樣子,穿的是打雜婦人的衣袍,卻洗得很乾淨,打扮也很得體。
溫彩問:“沙婆子,你在府裡還有一個養子?”
“是。是門上的小廝沙蟲兒。”
沙婆子不識字,她給養子取的名兒就是為了好養活。
“沙蟲兒……”溫彩沉吟著。
汪管事道:“這沙蟲兒是沙婆子一個好姐妹的兒子,原同在罪臣家做下人,那家獲罪之後,家中下人收沒官府。幾經輾轉被賣入了鎮遠候府,他們也是去年冬月才知曉對方的。沙婆子沒有兒女,收了沙蟲兒為養子,兩人相依為命。”
溫彩吐了口氣,“勞汪大叔走一趟,去夫人那兒取了他們的賣身契來。”她起身從從盒子裡取了二百兩銀票,“你交給夫人,就說這是我與她買沙婆子母子的銀錢,你告訴她,我要開府別居,往後不會再與鎮遠候府有銀錢上的往來。”
汪管家輕聲道:“一對母子,要不了二百兩銀子。”
“你拿給她,換了賣身契來。”
徐氏正與徐宜人母女生悶氣,母女三個坐在花廳上,你不說話,我也不說話,幹瞪著眼睛,徐蘭芝像個沒事人,喝她的茶,吃她的點心。
汪管家照溫彩的話稟了。
徐氏暗暗吃驚:“她要沙婆子母子?”
第163章幫二房
徐蘭芝憶起那個穿著灰白衣裳,頭上愛裹灰白頭巾的小子,一臉精明相,嘴兒也甜,待誰都是個笑臉,“是門上那個叫沙蟲兒的半大小子?”
汪管家道:“正是,六小姐說她要開府別居,正需像沙婆子母子這樣的老實人,願出二百兩銀子來買他們。”
“六小姐想要,我送她就是。”
徐蘭芝低聲道:“大姐可真是財大氣粗,這可是二百兩銀子呢。”
徐氏瞪了一眼,令麻嬤嬤取了賣身契,將兩張遞給了汪管家。
汪管家把銀票奉給徐氏,“六小姐說,她開府別居後,與府裡不會有銀錢上的瓜葛。”
徐宜人問道:“她什麼意思?”
沒有瓜葛,是說往後再不會拿銀錢給他們花使了麼?徐氏可有些捨不得,想想溫彩送她的那些首飾、銀錢可值不少錢呢。
汪
管家垂首道:“徐宜人與徐三小姐原是客人,說句不當聽的話,你們不該過問溫家的事務,更不該以客人身份欺負到小姐身上。徐宜人,別煩小的多句嘴,今兒這事要是傳到溫家,不光是候爺、夫人有麻煩,便是你們想得候爺備的良田、店鋪,溫氏族裡的人也會不允。”
當她們是誰啊?溫青兄妹可是汪管家看著長大的,別說他對徐氏不滿,便是對徐宜人和徐蘭芝也是越瞧越厭煩。
徐氏與溫青的親事原就是門不當、戶不對,徐家說得好聽是武官之家,說不好聽連體面的小戶人家都算不上,什麼規矩不懂,還行事欠妥。
徐氏心頭一惱,厲聲道:“那些東西是我置的?”到了她手裡,那就是她的東西,誰也別想搶了去。
“夫人太小瞧族人,溫氏在西山縣是大族,族裡就算沒有一千人,這六百人是有了,到時候他們知道小姐給了你那麼多好東西,他們會尋上百條出來爭奪的藉口。像徐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