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打理內宅也不大有經驗,小門小戶的管管還在,可鎮遠候府現下是幾百號人的豪門府邸,主子沒幾個,奴婢卻有幾百人。
溫彩忙道:“嫂嫂別多想,其實祖母在世時,手把手教過我如何打理店鋪生意,我是會的,我只是想把生意不好的處理掉,然後再開些能賺錢的店鋪。”
徐氏笑了,“我明白你的意思。我不與外人說你出去的事。”
溫彩抱住徐氏,有她臉上叭嘰一口。
徐氏一愣。
唉,還真是個孩子。
她的三妹徐蘭芝就頑皮,竟比徐蘭芝還要俏皮。
徐氏還是有些不放心,“我讓徐嬤嬤跟著你。”
“徐嬤嬤老胳膊老腿的,我走的地方又多,別讓她跟著,我帶杜鵑。”
有徐嬤嬤跟著,她哪裡還能做自己的事。
她正想溜出去好好地玩一圈,還有上回,她答應過小十,說要幫小十在冷宮裡種花、種菜的,到現在已經半個多月了,她也沒去看小十。
說過的話,怎能失約呢。說不準小十這些天正巴巴地盼著她呢。
“嫂嫂,我們抄經。”
雖說杜氏病故好幾年了,但每年這個時候,她都會抄經,然後在九月初五祭日這天燒給杜氏。
姑嫂二人坐在香客房的案前,徐氏好奇地看著溫彩,但見她手握著一個特製的銀質筆頭筆,每過一會兒,就用筆沾了墨,寫出來的字,字型錯落有致,筆劃遒勁,剛柔並濟,筆劃犀厲,竟自成一派,溫彩雖寫的是隸書,卻與毛筆寫出來的字大為不同。
徐氏愣愣地看著,過了良久,方道:“妹妹這手字寫得真好看。”
穿越前她便被父母逼著練字,就算沒有二十年,這十五六年的時間還是有的。
她的硬筆書法便是在大學裡榮獲一等獎,為此領了一千元的獎金。古代沒有圓珠筆、鋼筆等,溫彩所使的硬筆上頭是桃木筆桿,炭印了竹葉紋,筆頭設成銀質箍狀、筆尖是標準的蘸筆筆尖,筆頭的銀箍可以任意調整大小,有點像均號的戒指。
她還有其他材質的筆桿:象牙、白玉、竹杆、花梨木、全銀質、鐵質的等,最她最常用的還是木製和竹製筆桿,筆頭也備了許多,每次要使用時,將筆頭套在筆桿上就行。
無論是什麼樣的筆桿,全都是她自己找了匠人專門製作的。
這種硬筆與毛筆的區別在於變軟筆的粗壯點畫為纖細的點畫,去其肉筋存其骨質。
溫彩魂穿剛來時,是杜氏懷裡哇哇落地的小女嬰。直到現在她都沒習慣用毛筆,一直使用的都是她手裡的這種硬筆。
徐氏越發覺得溫彩很特別。
這日,姑嫂二人在護國寺香客房裡抄了一天的經書,只在用飯時休息了片刻,徐氏使用的是毛筆,
而溫彩用的是硬筆,兩個人的速度一下子就拉開了,溫彩比徐氏快了一倍。
徐氏好奇,也想試硬筆,溫彩便取了一竹杆,又套了個銀質筆頭上,徐氏寫了片刻,那字卻難看得有些不像樣子,只得棄了硬筆繼續用她的毛筆。
溫彩笑道:“嫂嫂,我使不慣毛筆,你也使不慣硬筆,我們各抄各的。”
徐氏就是被溫彩抄寫的速度給怔住了,總覺得那硬筆應是好東西。
*
翌日一早,溫彩把抄寫好的經文整理一遍,換了身幹練的衣裙,裝扮成是尋常小戶人家姑娘模樣與徐氏道別從護國寺後門離去。
到了京城街上,溫彩又買了鋤頭、菜種、花種等物,又備了送給德妃、小十的衣料,連縫製衣服的繡針等物都一併備齊全了,弄了大大的兩個包袱,方去尋覓德妃所說的那個入密/徑。
尋尋覓覓,兜兜轉轉,進了十里坡的一條荊棘林,然後又看到一座破敗的山神廟,穿過山神廟,又是一片荊棘林,扒開路口的荊棘,能發現一條小徑,一路上或被荊棘掛住衣裙,行走艱難,走了一程,便見眼前豁然開朗,就到了德妃與她說的那處小角門,進了小角門,尋著記憶著的點滴,溫彩就入了宮了。
一路行來,路上的宮人稀少,所見之處皆是頹敗的園林、房屋,真真合了“冷宮”二字。
德妃與小十、秦公公住了一座破敗院子,就在旁邊不遠處,還有一處砌著石牆的房屋,能聽到裡面女人的笑聲、歌聲、哭聲。
小十曾與她說過:“那裡面住的都是失寵的嬪妃,聽說全都瘋了。”
德妃如果沒有小十相伴,沒有牽絆慕容恆,她也許也成了那石牆宮殿內的一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