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石二一還真是人如其名,誰都敢彈劾啊,反正這事,他早前提醒過皇后,可皇后根本聽不進去。
那是國庫的銀子,將來是要留給他來花用的,天下這麼大,花銀子的地方如此多,皇后就在七公主身上花了那麼多。
七公主還聲聲說什麼一切從簡,卻又點名要了不少好東西。
石丞相更是一臉正氣地道破,七公主的嫁妝中,有八十餘家店鋪,良田二萬餘畝,這兩處再摺合銀子,又該多少,如此算下來,此次皇帝嫁女兒,連陪奩在內,便有近六十萬兩銀子……
皇帝一聽,狐疑地問:“石丞相,你說朕嫁七公主花了近六十萬兩銀子?”
石丞相一臉肅色,“正是。當年景陽公主出嫁,花了三十餘萬兩,今歲七公主卻花了六十萬兩銀子。”
丫丫的,怎麼這麼多,這朝廷哪兒不需要花銀子。
皇帝微眯著眼睛,太多了,太多了,從哪兒弄回來。
他是皇帝,只當是照著景陽的例來操辦的,現下才知道皇后是逾制操辦七公主婚事。
皇后不可以逾制,而皇帝更不可以犯錯。
皇帝朗聲道:“石愛卿,朝廷只花了三十萬兩,有十萬兩是榮安候府給七公主添的,又十萬兩是太子出的,皇后自己添了十萬兩的貼己銀子。”他一扭頭,“許愛卿,你是負責此事的,朕沒說錯吧?”
算計皇后一把!
皇帝也會。
國庫的銀子是朝廷,此次皇后太過了。
禮部許尚書微凝,榮安候、太子、皇后什麼時候出銀子,這分明是皇帝想把此事壓下來。說皇帝錯了?他不敢啊!這可是三十萬兩銀子的虧空,太子、榮安候、皇后各擔十萬兩,如此一來,除了當初抄沒江南世家的字畫、珠寶,早前從戶部挪借的三十萬兩就能添補上了。
反正這銀子不用他出,大不了讓戶部的人追著太子、榮安候、皇后討銀子去。
睜眼說瞎話,這是皇帝的意思。許尚書支吾道:“早前……是……是這麼說的,先讓戶部墊上,回頭皇后娘娘、太子殿下與榮安候便把錢送到戶部。”
慕容恪急了,他什麼時候說要給七公主添十萬兩銀子的嫁妝?
可是也不能說沒這事。
他是長兄,就是在民間,妹妹出閣,這做兄長的都要幫忙置嫁妝。
反正出錢的又不是他一個,只是十萬兩白銀這可不是一筆小數目,他心頭微痛,抱拳道:“確實有這事,明兒一早,兒臣就把銀子送還戶部。”
他微微一笑,望向顧浩。
顧浩心裡直叫冤屈,皇帝嫁女兒,與他何干,怎麼還讓他出錢,抱拳道:“臣明日也把銀子送還戶部。”
太子都認了,他不認能行嗎?難道要說這是皇后逾制,到時候皇后還不得罵他,說他無情無義。
兩人都說送了,待話傳到皇后那兒,皇后把石二一恨得牙癢癢,這臭東西就會搗亂,她嫁女兒與石二一有什麼關係,竟被他參了一本。
好吧,現在太子與顧浩都認了,她也得湊了錢送到戶部,把虧空給填上。
然,七公主大婚,嫁妝價值六十萬兩銀子,這驚人的數目還是傳出去了。二公主景陽聽說後,便入了宮,
叫嚷著道:“母后,父皇給七皇妹三十萬兩銀子的嫁妝,你給我添的十萬兩是不是也該給我?”
“你……”
“母后,你給七皇妹額外添了十萬兩,你也得一視同仁,也給我添十萬兩。太子那兒我就不去要了,我是長,他是幼,我那時大婚,他還是孩子。但是舅舅那兒的十萬兩我也要。你們做長輩的,不能厚此薄彼,既然額外給七皇妹添了,也得給我添。”
皇后雖說手頭有些貼己銀子,可拿出十萬兩填了戶部的虧空,手裡哪裡還有,這會子被女兒追討銀子,心裡卻是暗恨自己開了先河,大燕立朝以來,就沒有公主的嫁妝有六十萬兩銀子之多的,怕是後世史家就要書她一筆。
永樂皇帝時,曾規定公主大婚,其標準不得超過二十萬兩,而今被石二一給掀出來,她這是違了皇家祖制,若有那些不知收斂的,怕是要彈劾了。
皇后訓斥了景陽一頓,半是嚇唬,半是責備,這才打發走了景陽。而次日,又有御史彈劾,說皇后嫁七公主太過鋪張、奢侈,有違皇家祖制,更是逾了規矩,一個彈劾便罷,竟有大皇子一派的人跟風,一時間,她成為朝堂上的問題皇后。
又有官員提議,要皇帝給皇后一些處罰,否則後世皇后跟著學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