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奶奶的族弟屍體還回來時,嘖嘖……那個慘啊,看著像是五馬分屍……”
何氏冷汗直冒,她隱隱也聽人說過新兵營很苦,不想到還要搭進性命。
這宋都督還真是不要命了,這是殺人啊,偏生是在訓練中丟了命,連責備的人都沒有。
她打了個寒顫。“這……是真的?”
溫墨妻肯定地點頭,果決地道:“婆母不盡快把他們弄出來,怕是過幾日,就……”
何氏的眼前掠過自己兩個兒子的慘死之狀,當她揭開白布,看到的是血肉模糊的屍體……
不敢想,如果真是這樣,她還不如死了的好。
她失寵了被丈夫嫌棄,可她還有兩個兒子,要是連兒子都沒了,她往後的日子可如何過。
何氏總覺得這是溫墨妻激將她出手撈人,厲斥道:“危言聳聽!”
“婆母,我說的都是真的。”
何氏憶起這些日子溫子群罵她的話,她的確太過驕縱兩個兒子,他們要錢就給,如今她手頭除了自己的一點嫁妝,也沒什麼東西了。她憶起還住在鄉下莊子的溫彤,何氏凝了凝眉:“要我撈人也成,你得答應我,要是彤兒回來,你得善待於她,不許再給她擺臉色瞧。”
彷彿要助的是不相干的外人,何氏抓著這機會卻與溫墨妻談條件。
早前溫墨夫妻與溫玄擺臉色給溫彤瞧,還不是因為家裡的屋子少,住得擠。現在,何氏母子住在溫府中房一帶,姨娘、庶子們都遷到了小房去,屋子是夠住了,就連下人住的地方也夠寬敞。
不等溫墨妻回話,何氏吃吃苦笑道:“我何須與你談條件,哼!若不是我攔著墨兒,你就要被降為貴妾,不知好歹的東西,當初我真是瞎了眼,怎麼就把你娶進門了。”
溫墨妻臉色一煞轉白,她是知道何氏母子的意思,因為她孃家失勢,現在何氏便認為她配不得溫墨,又嫌她的嫁妝少,沒少擺臉色。
“我……我一定會孝順婆母。”
“你那肚子爭氣些,早些給墨兒生個兒子就是最大的孝順。別當我不知道,你逼著姨娘喝避/孕湯,你這第二個都懷上了,也該讓她們替墨兒生兒育女,要學我的大度。”
溫墨妻心裡暗罵:學個屁!學了何氏讓侍妾生子,萬一冒出個庶長子來,她還要不要過?萬一保不住妻位,真降她為侍妾,她往後如何見孃家人?
何氏定心想著,溫墨妻的肚子萬一不爭氣,總不能斷了溫墨的後,溫墨二十多歲了,該有兒子了,就連皇后娘娘為了保住皇孫都拿出拼命的勢頭,她何氏也得有孫兒。
“何婆子,叫四爺的三位姨娘收拾一下,從今兒起讓她遷到上房左邊的常春院住,誰若給我生孫子,就可以獨住一院,這中房還有四處小院沒主子呢。”
溫墨妻驚呼一聲“婆母”,何氏這是要拿捏她,“我這回指定給你生孫子。”
何氏扁了扁嘴,“早前你可是連生了兩個女兒。”頓了一下,道:“你那屁股……”長得太小了,不像是生兒子的屁股。
溫墨妻第二個女兒生下來就是死胎,失去這孩子後,溫墨過了兩年又才懷上。
往後的歲月那麼長,溫子群那沒良心的不管她們母子,她最偉大的任務便是盯著兒子給她生孫兒。何氏似乎隱隱怨恨上溫墨妻,都是這女人不好,自她進門後,似乎家裡的事就不大順。先是老夫人汪氏沒了,再是溫子群要守孝致仕,再是溫彩來京城溫府……
看溫墨妻孃家也夠倒黴的,別人當官是越做越大,親家老爺的官當得是越當越小,如今竟是個七品官吏。
七品官,這在京城一抓一大把。
哼,她哪裡配得上她兒子。
這可是她的長子,怎麼娶了個七品官的女兒為兒媳。
何氏越想越堵得慌,早前還笑話汪氏託夢給溫青挑的梁氏,雖說官宦女,可現在那梁和裕可是正經的五品知州,又在江南那等富庶之地,還有梁氏的弟弟是今科狀元郎,前途不可限量……
梁氏就是旺夫、旺家能生兒子的,自己的兒媳就是喪門星。
兒子是自家的好,兒媳是別人家的好,而她這個兒媳怎麼看怎麼讓她心堵得慌。
這麼一想,何氏看溫墨妻的眼神就多了幾分挑剔,厲聲道:“你給我聽好了,若你再敢揹著我逼三個姨娘喝藥,我絕饒不了你,你生不出兒子,難道要讓墨兒絕後?你這個喪門星,害得我家墨兒二十出頭就沒兒子。”
“婆母……”
她是來求何氏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