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彩覺得自己才能那個吃虧的,可是看著他這副模樣,她很想罵人、亦很想發作:“慕容恆,中了藥……你……就和別人上/床了,你不是自幼習武,你的定力呢?就算被算計,你也該回家,你也該去鎮遠候府找我……”
慕容恆愣了片刻,憶起那事,他又惱又氣。“是我被人玷/汙了,你……不心疼我,還罵我,還嫌棄我……”
他一落音,氣哼哼地坐在一邊,再不說一個字,這模樣就是與父母滯氣的孩子,用背對著溫彩。
溫彩緊拽著手裡的帕子,惡狠狠地看著他。
他坦誠,想來不是他願意。
可她想打人,她該怎麼做?
她處處防備,他也是在處處小心,可有千日做賊的,哪有千日防賊的,這賊一直盯著你,你稍不注意,就被賊得手了,即便是英明威武的皇帝,年輕時候也被幾個宮人、官家小姐算計過。
她該怪他麼?
她該和他鬧麼?
溫彩的腦子全是一團漿糊,眼前全是他被人算計,與一美人相好的畫面,她想著,便覺得一陣噁心。
腦海裡,憶起十二三歲時問祖母汪氏的話:
“祖母,這世間的男人不三妻四妾會死麼?你說他們的妻子是怎麼想的?怎麼能接受與人共侍一夫?”
汪氏悠悠輕嘆:“並不是人人如此,你祖父就只娶了我一個。”雖然後來祖父早逝,可對汪氏來說,她的丈夫就是世間最好的男子。
溫彩歪頭笑道:“順娘將來也要找個像祖父那樣的夫君。”
汪氏笑,片刻後語重心長地道:“身為女子,要記住一句話,在尋常百姓家東西壞了便修,修修就又可以用了。可富貴人家,想的卻是:東西壞了就丟掉,換了新的使。
對於婚姻便是如此,對於壞掉的,有人選擇了維修,而人卻想到了更換。你祖父年輕時候動過納妾的念頭,那時候他就如家裡壞掉的物件,是我讓他打消了此念。
順娘啊,你要記住,夫妻間的婚姻需要用心的經營。相守一生,會遇到很多的坎坷,亦會有許多的風雨,要學會包容、體諒,有時候給他一個機會,也是給你自己一個機會,每一件事,你就更要學會看到本質,而不看單純地看到一件事的表面。若是你給他機會,也許會有不一樣的風景……”
婚姻如家裡的物件,壞了要修,而不是丟掉。
你丟掉了,許就是別人的。
溫彩第一次學會了強抑自己的情緒,情感上,她應該大鬧;理智上,她又覺得應該聽當年祖母的教誨。
慕容恆還在生氣,是生他自己的氣。
她不能怪他,即便心裡有結,卻也得裝作心疼、裝作包容地面對,她還不能說半句責備的話,更不能去罵他,他是人,不是神仙,即便是聖人也有犯錯的時候,雖然聰明如他,哪有一生不犯錯的人。在這充滿爾虞我詐的京城,你逃過此次的算計,誰又曉得你是否能逃過下一次算計。
她快走幾步,一把將他抱在懷裡,用手輕拍著他的後背,“阿恆,我沒嫌棄你!我只是生氣,我感同身
受,驕傲如你,怎能忍受那樣的欺凌。”
慕容恆的惱意輕減了三分,“你給我報仇!”
“好,為妻給你報仇!丫丫的,是哪個找死的女人,色膽包天,欺負男人都欺負到你頭上了。你放心,為妻一定狠狠地收拾那女人!”
慕容恆回抱溫彩,將頭埋在她懷裡,“你會不會嫌棄我?”
連他自己也覺得身上好髒,想到她女人身上難聞的味道就覺得噁心,他細細地聞嗅著,鼻翼間只有屬於溫彩的體香,淡雅的,迷人而熟悉的。
“你是我丈夫,無論發生什麼事,我只會心疼你,怎會嫌棄你。”
這臺詞……
她怎麼覺得反了啊。
就算是一夜情,也是他佔了便宜,可他為嘛這種楚楚憐人的痛苦樣。
可他又不像是裝的。
她很想捏死這傢伙,可她覺得應該相信祖母的話,祖母那些話是她一生的精華,她應該聽祖母的。
慕容恆低低地道:“這些天我一想到這事,就難受得要死,我發現自己對其他女人越來越厭惡,那天在養性殿,大宮娥給我奉茶,我一聞到她身上的味兒,就難受得想吐。順娘,我一定是病的。”
女子被人侵犯,許會留下心裡陰影。
慕容恆所說若是真的,是不是他也留下心裡陰影了?
溫彩越發摟緊了他,低頭輕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