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好奇地看著鵬遠,小小的孩子被裹在襁褓中,睜著一對烏黑的大眼睛,一會兒瞧梁氏,一會兒就看著何氏,看著哭得傷心的何氏,只當是何氏在逗他,居然發出“啊啊”的聲音。
奶孃輕聲道:“四少爺,中太太可沒逗你,這是她在和奶奶說話呢。”
鵬遠又“啊啊”兩聲,直愣愣地看著何氏。
梁婆子得意地道:“我們家四少爺可是招福童子,二奶奶、三奶奶這幾年一直沒音訊,我們四少爺一出生,先是二奶奶有了身子,就連三奶奶昨兒也被診出喜脈了。三爺可高興了,就連二太太都說,四奶奶這抬保準是男胎,也託了我們家四少爺的福呢。”
何氏心裡暗哼:我兒媳婦有身子與這小破孩子有什麼關係?居然也能說成是他的原因,還什麼招福童子。
不過,溫黧夫婦成親是有幾年了,早前滑過一回胎,如今又懷上了。他們兩個瞞得夠緊,現在才說出來,怕是一早就知道有身子了吧,不想回西山縣,要在這鎮遠候府多住幾日,方尋了個藉由,說溫黧妻懷上了,好賴著不走。
溫黧夫婦是想借著這機會與溫青兄妹多聯絡一些感情。畢竟他們無權無勢,是想借著溫青兄妹給自己多謀一些利。
何氏嘴上卻道:“託四少爺的福,一定要給你二叔招個兒子來,到時候中祖母好好地謝你。”
汪嬸子站在一側,不悅地望了一眼:當她自己是誰?也敢稱是四少爺的祖母,喊你一聲“姨婆”就是敬重你了,豈不是要爬到候爺、王妃頭上去。
梁氏淺笑不語,問梁婆子道:“三小姐去哪兒了?”
梁婆子道:“奶孃帶著她去花園裡學走路了。”
碧柳道:“小姐要吃粥,奴婢派人把他們叫回來。”
何氏哭訴道:“阿墨、阿玄又不是新兵,這宋家欺人太甚,竟把他們抓進去,還請大/奶奶與候爺說說,把人給弄出來,嗚嗚……我就這兩個兒子,要是他們有三長兩短,我也不要活了。”
末了,何氏把宋家抓了溫墨兄弟的事,添油加醋地說了一遍,又罵宋家沒人性,聽說訓練新兵的法子歹毒不說,更是殘忍萬分。
梁氏昨兒夜裡就聽溫青說了,說溫墨兄弟胡鬧,非纏著溫子群
tang要去衡州,惹惱了宋家,被宋珀給抓進新兵營。溫青還說“就那兩個紈絝,送到新兵營磨練磨練也好,讀書不用心,連做人的道理都忘了。”
有時候溫青還真是慶幸,他是祖母汪氏教養大的,看看溫子群自己教養的兒女,只知生,不知教養,把好好的溫墨兄弟都給養廢了。當然這其間責任最大的還是何氏,畢竟相夫教子是主母的事。
何氏越說越生氣,到後面更是哭得昏天黑地。
奶孃抱著遠遠歸來。
梁氏把鵬遠遞給了他奶孃。
遠遠搖搖晃晃地撲向梁氏,嘴裡喚著“羊!羊……”
何氏詫異,徐氏走了,遠遠一下就長這麼大,都開始學說話、走路了。
梁氏笑著抱起遠遠,指著何氏道:“遠遠,這是你中姨婆,來,叫一聲姨婆……”
“咦……咦……不!”
“姨婆!”
想做孩子的祖母?何氏還不夠格,別說溫青不答應,便是梁氏也不樂意,孩子們的祖母只有一個,那便是杜氏。
遠遠試著喚道:“咦不!”
何氏一陣訕然,她是姨婆,不是中祖母,雖然是溫子群的平妻,可溫青兄妹就沒認過她,早前喚她“小娘”也只是敬稱,不知何時起,他們喚的都是“小太太”。
何氏尷尬苦笑,“今兒出來得急,連孩子的見面禮都沒預備,下回……一定補上,一定補上。”
梁婆子心想:大老爺住在鎮遠候府時,你也來過好幾回,見著三小姐也沒給過見面禮,不願給就罷,這話也說得太假了。
梁氏對遠遠的奶孃道:“該給她喂粥了,吃了粥讓她歇上一陣,再領她去花園裡學走路。”
奶孃應聲是。
何氏繼續哭訴。
碧桃稟道:“奶奶,雍王妃來了。”
溫彩進入花廳,梁氏福身道:“見過雍王妃!”溫彩一把纏住梁氏:“嫂嫂,家裡就免了這些虛禮。”
何氏坐著未動。
溫彩將視線鎖定在何氏身上,在人前,連我嫡親嫂嫂都要行君臣之禮,你還要坐著麼?
何氏憶起上回在雍王府被杖責一頓,現下想來心有餘悸,至今後背的傷還疼著呢,遲疑了片刻,方起身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