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絕,久而久之便在山腳處形成了一個小小的集市,附近有些頭腦靈活的百姓便做了些吃食,拿到山上兜售,很是受來往香客的歡迎。
這些銀錢抵得上她大半個月的月錢了,韓月影歡喜地接過,甜甜一笑:“謝謝青雲哥哥。”
然後站起身靈活地擠出了人群,往外跑去,轉眼間就帶著餘晨和夏蘭跑得無影無蹤。賀婉婉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是我今天任性了,沒顧忌到小月妹妹的喜好,我還是去陪小月吧。”
賀青雲臉上的笑容隱了下去,定定地看著她:“婉婉,你也是我妹妹,以後這樣的見外的話就別說了。至於小月,她性子歡脫,坐不住,便讓她去玩吧,這山中並無猛獸,天寒地凍的蛇類也冬眠了,不會有危險。”
賀婉婉看著他眼底的誠摯和寬慰,清楚自己這位堂兄是個行事光明磊落的正人君子,她的謹小慎微、小意討好乃至試探,在他面前倒顯得太過不堪了。她揚起明媚的笑,大大方方地承認了自己的錯誤:“大哥哥說得是,是婉婉想岔了。”
賀青雲笑了笑,體貼地把話題轉向賀婉婉最感興趣的地方:“你可知道源濟大師今日要講什麼?”
賀婉婉搖頭。
“是小乘佛法中的一段,以三法為統,以覺法為道,開而當名,變而彌廣。法雖三焉 ,而類無不盡,覺雖一焉而智無不周……”一道如黃鶯出谷般悅耳輕靈的聲音從側娓娓道來,不疾不徐,引人沉醉。
賀婉婉頓時眼睛發亮,側過身,昂起小臉,驚訝地望著來人。
賀青雲沒她那麼痴迷,他一聽這聲音便認出這女子應是先前在路上遇到的那位秦姑娘,站起身一看,果然是那位。
哪怕到了這佛門淨地,這姑娘臉上的面紗都未摘過,也不知是何等的絕色,竟讓這姑娘如此謹小慎微,在人前從不露真容。賀青雲壓下心裡探求的慾望,站起身,頷首打了個招呼:“秦姑娘,幸會,又見面了,這是家妹婉婉。”
“你們認識?”賀婉婉驚訝地望著二人。
秦姑娘微微福身,笑盈盈地說:“一面之緣。”
賀婉婉好奇地偷偷打量了這位秦姑娘一番,從她的衣著打扮和聲音來看,她年紀應該不大,估計也就比自己大個兩三歲。再看她說話行事,進退有度,姿儀不凡,很容易讓人產生好感,加之她剛才出口就背出那麼一長串佛經,更是好奇,便熱心地說:“秦姑娘,你一個人,不若與我們同坐,正好我有許多問題要請教你。”
她的眼神熱切,漆黑的瞳仁中充滿了毫不作為的佩服和讚許。
多久沒看到過這樣單純的眼神了,秦姑娘微微垂眸,含笑應道:“幸得賀姑娘相邀,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
一聽她答應,賀婉婉立即拉著她坐到旁邊,笑眯眯地說:“咱們倆別姑娘來姑娘去了,直呼閨名吧。”
“好,你我還真是有緣,我的名字也是疊字,雙名笙笙。”秦笙笙溫柔地說道。
賀婉婉默默唸了兩次她的名字,讚道:“笙笙,絲竹之聲,不絕於耳,你的名字跟你的聲音還真是貼切。”
秦笙笙嬌羞地垂下了頭,露出一截皓月般的脖子,聲音輕柔帶笑,宛如威風拂過的鈴鐺聲:“婉婉過譽了。”
被人遺忘的賀青雲無奈地看著這兩個一見如故、相談甚歡的姑娘,嘴角也往上彎起小小的弧度。可能是因為遠離父母的原因,婉婉素來表現得大氣溫婉,進退有度,都讓他們忘了,她也不過是一個與小月同齡的小姑娘。
兩個姑娘抒發了一陣對源濟大師的崇敬之情,又談起了上回源濟大師講經的事。賀婉婉發現,秦笙笙真的是個博學多才,而且對佛法極為精通,提起法經,她總能說得頭頭是道,而且很多時候見解不凡,令她自愧不如。
在旁邊聽了一陣的賀青雲也詫異地看了秦笙笙幾眼,這個姑娘學識之淵博,恐怕許多同齡的學子都多有不及,他的心裡不由泛起一股惺惺相惜之情。
等了半晌,鬍子花白步履蹣跚的源濟大師終於出現在了青石臺上,他的眼神慈悲安詳,撫慰人心,目光所過之處,能讓人暫時忘了煩憂,只記得那麼一雙睿智寬容的眼睛。
只一瞥,底下的信徒香客都不由自主地閉上了嘴,眼巴巴地望著源濟大師。
源濟大師枯瘦長滿褶皺的臉上浮現出一抹笑意,微微點頭,緩緩說道:“今日,我要講的是小乘佛教中的一段,以三法為統,以覺法為道;開而當名,變而彌廣。何為三法……”
果然與秦笙笙先前所言一致。
源濟大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