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常過去照應著就是了。”
這話說到謝老夫人心頭去了,忘了跟他計較,轉而思量起些其他的瑣事來了。
陸琅琅最先的惶恐不安去了,如今有些漸入佳境的意思來。無論是晚上應付歐陽昱,還是白日裡嘗試著管家。
“你是哪裡的人?怎麼賣身進來做了婢女?”陸琅琅正好今日有空,便先招來言安問話。
言安行完禮後,恭敬地立在一旁,“婢子是個孤兒,自小被宜州一戶人家收養,後來養父病重,婢子便去互市上找了牙郎賣了自身,補貼了家中的銀子。婢子前頭的主家姓鍾,官至中書舍人,後因牽涉進已故太子一案,鍾大人下了獄,家中的婢子奴僕都被官牙發買。婢子還算僥倖,雖然輾轉來了曲州,去年被老夫人買下,一直跟在老夫人身邊伺候。”
“難怪你一口官話,跟這曲州人口音不同。”陸琅琅細細看她。
言安身型適中,一張滿月臉,膚色皎白,兩頰有幾粒淡淡的雀斑,眼睛不算太大,但笑起來彎彎的,很是和善。
“你今年多大?”陸琅琅好奇。
“婢子今年十八了。”言安有些不好意思。
十八未嫁?
言安似乎看出陸琅琅的疑問,自嘲道,“過去這幾年顛沛流離,婢子相貌又不出眾,是以沒有人相中。”
陸琅琅笑了,“將軍手下多的是沒婚娶的,你哪天要是跟誰看對眼了,我給你做主。”
言安看得出陸琅琅性情活潑,便大著膽子,“夫人自己才剛出嫁呢,就拿婢子打趣。”
陸琅琅哈哈一笑,不過又想起了一事,“言安是你的本名?”
“不,是前面主家改的名字,夫人若是覺得不妥,便給婢子改個您喜歡的名字。”
陸琅琅想了想,言安這名字倒是不錯,可是安字衝了顧淮安,言又衝了宋臻的字,她又看了言安兩眼,只覺得她那面板白皙挺好看的,“便叫你素奈吧。”
言安,如今的素奈喜道,“多謝夫人賜名,婢子今後便叫素奈了。”
她確實心下歡喜,自從謝老夫人將她們這幾個婢女給了夫人,她就一直忐忑不安。這樣的主家,位高權重,人口簡單,待人又不苛刻,奴僕們遇到這樣的主家簡直能做夢都笑醒了。可是這位比她年紀還小的夫人一直沒有太親近的意思,她的心也因而一直懸在半空,如今陸琅琅給她改了名字,那就是準備用她的意思了。
“夫人放心,婢子日後必定忠心耿耿,絕不辜負夫人。”
陸琅琅倒沒往心裡去,隨口說了一句,“我跟將軍用人,忠心自然是首要的。但是得用和得重用,也要看你自己的本事。”
素奈道,“夫人放心,婢子若是當不好差事,夫人只管打婢子板子,攆了出去。婢子絕沒有那個臉喊冤叫屈。”
陸琅琅點點頭,“嗯,這些婢女裡面,可有其他當用的,我跟將軍在曲州待不了多久,回頭舟車勞頓,不想帶那麼多人。若是有得用的,便帶著,若不然,就留在這裡看宅子便是了。”
素奈想了想,“這些婢女都是老夫人挑選過的,夫人若是帶走,想必日後都用得上。但若真的挑出色的,婢子倒覺得春杏不錯,行事仔細,幹活不躲懶,安分守己,平日話也不多。”
陸琅琅嗯了一聲,“把她們都叫過來吧。”
素奈便出去叫了那些侍女們,然後在堂中一字排開。
陸琅琅一眼掃過去,都是跟自己差不多大的年紀,個頭也差不多,容貌婉約,看起來倒沒有那些尖酸刻薄的相貌。其它不說,光是往這兒一張,陣仗氣勢倒是有了。
陸琅琅讓她們一一報上名來,排在最尾的膚色略深些的便是春杏。陸琅琅沒有先找她說話,而是讓眾人一一祥說了她們的來歷,以前都幹過什麼,最後又問她們誰識字。
站在春杏旁邊的那個欲言又止,陸琅琅看在眼裡,也不理她。春杏倒是站了出來,“婢子識得幾個字。幼時父親教過《急就篇》、《開蒙要訓》和《千字文》。”
旁邊那婢女鬆了口氣,又微有得色。
春杏低著頭又補了一句,“後來還跟父親學過《食療本草》和一些石頭方子。”
陸琅琅有些意外,“你父親是位醫師?”
春杏回話,“稱不上醫師,不過是位遊方郎中。”
陸琅琅嗯了一聲,“行,你便留下來吧。你可願意改個名字。”
春杏便道,“婢子聽夫人的。”
這倒是像個做婢子的樣子的。陸琅琅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