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孫哪裡扭得過這些鐵塔似的兵士,直接被拖走了。
皇帝氣得兩眼發黑,半晌都不能說話。
李霮勸他,“陛下,您已經盡心了,但是,這京中有心思的人太多了,防不勝防,他如今變成這副樣子,只怕跟身邊的一些人也脫不了干係。”
皇帝想起了景泰公主和秦處安,冷笑了兩聲,閉了閉眼睛,“罷了,朕的時間不多了,先挑要緊的做。王瑾之,傳宗正寺卿進宮;歐陽昱,你知道朕把聖旨放在了哪裡,去把聖旨取來。”
歐陽昱看了陸琅琅一眼,陸琅琅點點頭,示意他放心。
待歐陽昱和王瑾之都離開了,皇帝對陸琅琅招招手,“過來,別害怕。”
陸琅琅笑了笑,“陛下,我不害怕,我剛入京城的時候,陛下就說過會護住我的。”
皇帝嘆了一聲,“方才那個畜生胡說八道,你不要放在心上。這次萬氏作亂,要不是你冒險進宮來,只怕局勢還不知道會如何。就為了你這份功勞,朕賜封你為公主,即便日後朕不在了,也不會有人敢欺負你……”
陸琅琅卻搖搖頭,“陛下,我不要。”
皇帝和聲問她,“你可是生氣了?”
陸琅琅搖頭,“不是,我只是覺得,我做的,只是一個臣子應該做的本份,不值當陛下如此嘉獎。老實說,自我進到京城,所見所聞,無不駭人聽聞,如今正應該趁此機會,清正風氣,重振朝綱。那些不肯好好幹活的,都應該被揍一頓;恪盡職守,那是應該的;幹活幹得好的,那才應該嘉獎。”
皇帝笑了,“朕竟然沒有你看得明白。霮兒,你可記住她的話了?以後,就這麼幹,那些不聽話,滿肚子小心思的,狠狠地打;幹得好的,狠狠地嘉獎;這天下,就託付給你了。你不要辜負朕的期望。”
李霮忙跪了下去,“陛下。”
皇帝不滿意的道,“你喊錯了。”
李霮忙改口,“阿翁。”
皇帝愣了一下,“倒是比皇爺聽起來順耳多了。起來吧,陪著朕說說話。跟朕說說,你這些年在外面都做了些什麼……”
陸琅琅藉機退了出來,留下了李霮和皇帝相處。
她站在紫宸殿的廊下朝著遠處眺望,巍峨的宮殿層層疊疊,在夕陽之下美輪美奐,但是有誰知道,這樣最尊貴莊嚴的地方,藏的都是些鬼域人心。
當夜,宮中忙碌了一夜,歐陽昱一直在宮中坐陣,陸琅琅又領著大理寺的人去了趟將軍府。大理寺自有刑察高手,一看那庫房的痕跡就知道並非作假。陸琅琅又不著痕跡地透露點訊息給他們知道,那些人心領神會,忙碌了一夜,特地趕在了朝會開始之前,將宗卷遞入宮中。
陸琅琅這才安心地找去了客棧,倒頭大睡,一直睡到了第二日的黃昏,聽見了客房中的動靜,這才睜開眼睛。
是歐陽昱回來了,可能剛剛梳洗過,換了一身袍服,輕手輕腳的在關門。
陸琅琅咕噥道,“你回來了?”
歐陽昱走了過來,在床榻邊坐下,伸手理了理她的長髮,“吵到你了?”
陸琅琅甜甜一笑,“沒事,我睡得天昏地暗的,也該醒了。”
歐陽昱順勢半靠在床頭,伸手將她摟到懷裡,“辛苦你了。”
陸琅琅在他胸口蹭了蹭,“沒事,挺好玩的。”
歐陽昱不由得低笑兩聲,能將造反當成兒戲的,也就只有陸琅琅了。
“宮中今日怎麼說?”
歐陽昱摸了摸她的臉蛋,“大理寺在朝會上陳情,說當年平川侯乃是被人嫁禍,請陛下徹查。陛下當即允許。而後宗正寺卿說既然如此,那麼李霮才是真正的太子嫡長子,於是陛下又下旨,恢復了李霮嫡長孫的身份,並在今日朝會上,當眾宣旨,李霮繼任大寶,他則退位為太上皇。”
陸琅琅眨眨眼,“那些朝臣呢?沒有一個吭聲的?都這麼乖?”
歐陽昱嗤笑,“他們都被嚇破了膽子,萬貴妃造反,朝中的那些重臣,只怕有半數以上,都跟萬貴妃有或多或少的關係。萬貴妃造反的時候,他們沒吭聲,如今當然更不敢開口了。倒是有些跑去了京畿衙門要死要活的老臣們,估計家中子侄都沒趟渾水,興高采烈地恭喜陛下,哦,不對,現在得稱太上皇了。哦,對了,陳夙死了。”
“嗯?”陸琅琅撐起了手臂,“這個老狐狸怎麼捨得死?”
歐陽昱笑,“萬貴妃和李明琨造反,這個老狐狸就算一開始不知道,後面肯定是上了船的。如今太上皇要找人算賬,他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