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傍晚,林鐘還是院中練習槍法,他的槍法自稱是傳自本朝初年楊家一脈,雖然洪過看不出來他練的槍法,是否就是當年楊家將用過地,不過經過前幾次打鬥也能瞧出,林鐘的槍法怕是更適用在馬上,無奈林鐘始終沒有真正施展的機會,這也是他最鬱悶的事情。
就在練槍地時候,馬三神情緊張的走進院子,按照分工,林鐘和齊七負責貼身保護洪過,馬三則負責指揮富源老店周圍的弟兄,而阿里孫則在牛馬市附近指揮其餘的人手。見到林鐘正在練武,馬三在錯身時候輕聲說了一句:“風緊。”林鐘立時會意的點點頭,慢慢收了架,一邊穿衣裳一邊佯作不經意的向周圍掃視。
馬三連門都沒敲就快步走進洪過房間,不等開口,就見洪過緩緩收拾起桌子上的紙張,淡淡的問道:“他們來?”
馬三登時愣住,一臉不可置信的看過去。洪過也去解釋,有時候上位者略略保持一定地神秘感,有助於凝聚屬下的忠誠心,當然如果好像三國裡面諸葛亮那樣,就做的過分了,簡直成了裝神弄鬼,最後搞到手下一個個變成了簡單的機器,都懶得去思考,動不動就是“丞相錦囊如何說”,那就算是弄巧成拙了。
其實這事說來也平常,洪過從一開始就對這次的州城之行沒抱多大希望,不是說他不認為完顏安國會答應他的條件,如果是自己認為對手不會答應下來,他還愣頭愣腦地跑過來,除了送死還能如何去解釋。從後世讀史書的經歷上看,任何一種所謂的調停,都要有其自身實力作依仗,而且這股力量還不能太輕了,否則就不叫調停,那叫不知輕重,被人利用都是輕的,動輒是要丟了性命的。
這一次就是如此,洪過現在不過是依仗了皇帝的恩寵,還有一個烏古論習失在手,好聽地是過來要求調停,說難聽點,實際就是來要抰完國的。所謂恩寵是虛的,人如果不在了還講什麼恩寵,而完顏安國連朝命的巡查御史都敢殺,還有什麼他不敢作的?至於烏古論習失就更容易了,只要確定了烏古論這貨沒跑出河東地界,怕是完顏安國都能宰了這條白眼狼。
‘還是要有實力才成啊,’洪過在心中暗自下決心,這次回去隱泉山,定然要想辦法攛掇翟家好好打一仗,只要狠狠宰一批大戶手上地私兵,打出威風來,就不愁到時候完顏安國不低頭,‘老子文勸不成,就他孃的
停,拉偏架,這是老子跟後世那個超級大國學地。’
略略收拾下行囊,洪過配上倭刀,手裡端著已然上弦的神臂弓,大大方方地走出了房間,本應該正是店中最熱鬧繁忙的晚飯時間,在夜色中地店房偏是寂靜無聲,一陣晚風吹來,竟有了幾分秋風蕭瑟的味道。
這時林鐘和齊七已經穿戴整齊,一人拿槍一人持刀分站兩廂等候,馬三力大手拿一柄後背大砍刀戰列最前,正好與林齊二人組成一個三角,將洪過護在了當中。
按照約定,只要洪過幾人出了富源老店,二十名天王寨子弟兵就能圍過來,可是,看現在的架勢,好似這富源老店已經被人所控制。幾人小心的在院子裡走出幾步,突然嗖的一聲,一支羽箭自夜色中鑽出,好似毒蛇一樣奔著馬三的身子而去。
馬三早有準備,身子不退反進,向前猛地一衝踏出一大步,那支羽箭擦著他的後背而過,釘在了林蔭下的地上。
洪過大喊一聲退,整個人竄進了自己房中,隨後林齊馬三個也一個不少的鑽進來。馬三最有經驗,見到黑暗中有弓箭手,立馬下令:“卸門板。”
門板加上衣被,只要不是弩弓近距離射擊,想來不會出大錯。這一次,洪過幾人輕輕鬆鬆的走過了小院中的空曠地帶。可剛剛踏出小院門,就見到人影晃動,好像前面有幾十個人在走動,隱隱間好像還有寒光閃動。
“不好,是弓。”
這下他們沒轍了,對面這弓手已經將去路堵死,冒然衝出去必死無疑,幾個人只有冒險再退回房間裡。就在他們退回房間後不久,院子外面一陣腳步聲,然後是大堆的柴草被人扔進來。
“他孃的,這群王八羔子要悶死我們。”不久才見識過山道里周雄的下場,馬三登時瞭解狀況的大罵起來。
洪過在房間來回走幾圈,突然抽出了倭刀,對著一側牆壁狠狠刺下去,噗,這倭刀著實鋒利無匹,這刀竟是直接沒柄。原來,這客店的房子雖然是用石頭壘成,可整個後院大房都是通長建成,只有在最清淨地一側用小院牆間隔出一套上房。至於那一溜房子的房間之間的牆壁卻是夯土而成,而且這層土牆不過一巴掌厚,兩側夾著木板,看似結實也吃受不住那柄鋒利無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