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連一直侍奉在濮陽王病榻前的蘇世卿都來了。
兩人眼神對上,那叫一個天雷勾地火,姜武眼中是冷漠蔑視,蘇世卿則是刻骨的恨。
“太后娘娘駕到!”
兩人正用眼神交鋒著,忽然,被殿前大太監尖利而悠長的唱聲打斷。
接著,楊司玉身著鳳袍,從金鑾殿一側慢慢走到正中間,在副椅上坐下。
接著,殿中所有大臣同時下跪,口中山呼,“太后千歲千歲千千歲。”
“眾卿免禮!”太后開口,語氣堅毅穩重。跟著大太監又拉長了調子,喊著,“有事起奏,無事退朝。”
“臣有本要奏。”大太監聲音剛落,蘇世卿就站了出來,聲如冷玉,將姜武昨日對蘇世柔的不敬說了出來,順便又告了梁國公一狀。
這些事,楊司玉已經聽說,心中也有定論,不過並沒有立刻說出來,而是先看向姜武,問他,“定國侯你可有什麼要說?”
姜武知道楊司玉必然會向著她,當下,不假辭色的開口,“臣護著梁國公和趙如絮是不假,可事情歸根到底都是因為承安郡主蘇世柔有錯在先。”
“哦,承安郡主有哪些錯呢?”楊司玉順著姜武的話往下說。
姜武也不客氣,看著副椅上的太后,一字一句道,“其一,苛待梁國公原配子女,其二,不事舅姑,梁國公雙親健在,卻被她逐回封地,其三,善妒,將梁國公寵妾送到臣的的府上,妄圖挑撥臣與梁國公的關係,其四,當街撒潑,行如潑婦,不配郡主之封號,令皇家顏面掃地,其五,辱罵朝廷命官,也就是臣,換言之,便是對兩位先帝不尊。”
姜武說完,蘇世卿臉色都變了。
姜武字字句句條理分明,每一頂帽子扣下去,都能讓蘇世柔名譽掃地,再無出頭之日,可偏偏,他卻沒有理由反駁。他以為,姜武就是粗野的漢子,朝堂之上,只會瞪眼,動粗,可沒想到,他心思竟然如此縝密。
楊司玉目睹蘇世卿臉色不停變化,直至慘白的沒有一絲顏色。頓了頓,又開口,問其餘大臣,“昨日那樁事就發生在宮門外,你們能否替定國侯作證?”
“回太后的話,定國侯所言非虛!”安國公和安樂侯正愁沒機會討好姜武,一聽太后詢問,立刻站了出來,拱手道,“承安郡主的確配不上郡主身份。”
070 蘇世柔過世,蘇世子夜探洛神閣
“蘇世子,你還有什麼要說的。”楊司玉看了蘇世卿一眼,端的是不怒自威。
蘇世卿素來溫潤的眼中射出一抹冷光,抬頭望著楊司玉,涼涼道,“啟稟太后,臣的長姐並沒有定國侯說的那樣不堪,對待原配子女,長姐雖然嚴厲,卻從未有意苛待,梁家二老,也只是尊重他們的去留,非是驅逐……至於斥責朝廷命官,想來也是長姐情緒激動下的失控之言,當不得真,更不足以上升到對兩位先帝不敬的層面,求太后明鑑!”
楊司玉聽完蘇世卿的話,心中多出一抹猶豫,殿中長身而立的如玉男子,到底與她有過短暫的夫妻情緣,對她也還算溫柔照顧。雖然沒有男女之情,但是也做不到對他耍狠。
正猶豫著,與蘇世卿相對而立的姜武又盛氣凌人的開口道,“蘇世子這麼說,可有問過昨夜在場的百官及其家眷,他們是信,還是不信?”
言下之意,便是蘇世卿空口白牙,信口雌黃的替蘇世柔脫罪。
蘇世卿聞言,朝濮陽王府一派的官員看去,意思再明顯不過。
下一刻,幾個身著藍袍的官吏站出來,朝殿上的楊司玉拱手,依次道,“啟稟太后,臣昨日正好目睹了宮門外的糾紛,一切確如蘇世子所言,承安郡主只是情緒失控,才說了不少昏話,實際上,郡主並沒有什麼惡意。”
“太后明察,郡主因此還被梁國公毀了容貌……”
“就算郡主有錯,如今吃的苦頭也夠了。”
……
幾個大臣說完,眼觀鼻鼻觀心的站著,等楊司玉開聲。
楊司玉聽幾人說完,看了姜武一眼,眼中猶豫之色更明顯。
姜武雖然知道楊司玉會向著自己,可他也沒想過完全依靠別人,當下一勾唇,拱手又道,“事情究竟如何,太后何不將當事人梁國公傳來一問。”
“定國侯說的有理。”太后點了點頭,朝身邊的大太監頷首。
大太監會意,使喚人去請梁國公。
梁國公得了太后懿旨,很快趕來金鑾殿。
他臉上的抓痕缺少夜色的遮掩,在金碧輝煌的殿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