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劉太醫又取了厚厚的骨傷藥膏給姜武塗上,再將胳膊吊了起來。
一切做完,姜武貼身的裡衣幾乎全溼了。
劉太醫又交代了流風一些注意事項,留下藥方、藥膏後離開。
流風在劉太醫走後,看著姜武微微嘆了口氣,“卑職去打盆水,替侯爺擦洗下。”
姜武沒有說話,算是預設。
不一會兒,流風回來,手裡端著一銅盆的溫水。
放下水盆後,上前要幫流風寬衣。
姜武見他的手朝自己的身來,防備的往後靠了靠,“你想做什麼?”
流風被姜武嚴肅的語氣嚇到,閃電般的縮回手,摸了摸鼻子,解釋,“幫侯爺寬衣啊!”不寬衣怎麼擦洗。
姜武聽流風這麼說,才反應過來,他是想替他擦洗全身。
臉頓時黑了,不輕不重的看了他一眼,冷聲道,“不用你,本侯去洛神閣。”說著,起身就要往外走。
流風表情更加尷尬,又怕姜武著涼,趕忙拿了披風追上去,替他披上。
到了洛神閣,宋妤兒正抱著宣兒在哄。
看見姜武進來,她下意識的朝他右胳膊看去,焦急道,“劉太醫怎麼說?”
“養上一段時間就好了。”姜武淡淡的說著。走上前,用無礙的左手,在宣兒臉上碰了碰,然後又抬起頭,衝宋妤兒笑道,“這孩子長得像你,以後必然有福氣。”
“是嗎?”宋妤兒聽到福氣二字,臉上劃過一抹不自然,頓了頓,道,“男孩子,還是像你好一點。”
男生女相,命運大多不堪……再說了,她哪有什麼福氣,一出生就剋死了娘,好容易長到十幾歲,卻被一條毒蛇惦記上,命運坎坷不說,就連她最信賴的爹爹、祖母……十數年來對她的疼愛都是虛妄的。
姜武看宋妤兒的表情,就知道她想起了這些年來她的遭遇和宋昆。
輕輕嘆了口氣,將她攬入懷中,寬慰道,“不管旁人如何,我姜武這一生,都不會負你。”
“姜哥哥……”宋妤兒看著姜武心疼的目光,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姜武只將她擁的更緊。
不知不覺,竟忽略了兩人中間的宣兒。宣兒被爹孃死死夾著,嗷的一聲大哭起來。
宋妤兒低迷的情緒被孩子的哭聲打斷,忙又哄起哭鬧的宣兒。
姜武抿了抿唇,他倒是忘了宋妤兒懷裡還抱著個小的。
宣兒被哄好後,姜武立刻將奶孃喊了進來。讓她帶孩子下去歇息。
宣兒卻不依,奶孃一抱他,他立刻就放聲大哭。再哄都哄不好,宋妤兒看著心疼,只能就將他抱回來,好聲好氣的哄著。
姜武看著被宋妤兒抱在懷中的幼子,莫名嫉妒,臉拉的老長。早知道這是個會爭寵的,他一定不給他出生的機會。
在姜武的怨念中,宣兒慢慢的睡了過去,奶孃看姜武面色不虞的坐在一邊,也知道他有事要跟宋妤兒說,找著機會就走上前來,衝宋妤兒輕聲道,“夫人把少爺給奴婢吧,奴婢抱少爺下去歇著。”
宋妤兒猶豫了下,待看到姜武吊著的胳膊時,眼神忽閃了下,然後才捨得將宣兒交給奶孃。
可誰知,宣兒一到奶孃手裡,竟然又哼哼唧唧的哭了起來。
宋妤兒愧疚的看了姜武一眼,簡直沒有一點兒辦法,只能將小人兒再次接過,慢慢搖著,哄著。
這麼來來回回,哭著哄著,時間就到了亥時正。
姜武眼眶都熬紅了,可宣兒就跟故意與他作對一般,還是不肯老實睡去。
宋妤兒胳膊也酸了,她小心翼翼的看了姜武一眼,道,“要不,今晚你回前院,我帶著宣兒在寢房睡?”
姜武沒有說話,只是涼涼的看著她,用眼神控訴自己的不滿。
他為了她,胳膊都斷了,可能以後都再好不了,竟然換不來她溫言軟語的伺候……而那個臭小子,從生下之後,除了吃就是睡,卻死死的霸佔著他的女人。
再沒有比這過分的事了!
姜武想著,又深深的看了宋妤兒一眼,然後道,“我等你。”
“可是……”宋妤兒還想再勸一句。
姜武已經擺手,“你不用再多說。”反正今天,他一定要熬到襁褓裡的那個小兔崽子睡過去。
再說宣兒,他到底只是個幾個月的嬰兒,鬧了一個多時辰就堅持不住,一歪頭,沉沉的睡了過去。
宋妤兒忍著已經麻木的不適,再次試著將孩子遞給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