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四目相對,眼中盡是情意綿綿。
折錦空手在旁看著,不知不覺就尷尬起來,她往旁側挪了挪,正要吩咐外面的車伕駕車。
可誰知,話還沒說出口,外面突然傳來一陣熟悉的聲音——
“小娘子,你這心眼也太壞了,要走怎麼不等我老頭子一起呢!”
伴隨著話音落下,馬車簾子被一陣風吹了開來。
下一刻,袁晗拎著一個包袱不由分說地就進了車廂。
楚辭看著他,臉上有片刻的尷尬,等他落座後,才赧然道,“袁先生,並非是我故意不等你,而是您的診金還沒結清,我以為您會更願意留在攝政王府。”
“誰說的!”小老頭瞪著眼睛看向他,“那十萬兩的診金算什麼個,跟那些黃白之物比起來,老子當然更願意跟自己的徒弟在一起!”
“徒弟?”楚辭像是想起什麼一般,微微皺起眉來,“這麼說,您之前提到的收徒,並不是一時玩笑?”
“不然呢?”袁晗瞪了楚辭一眼,“老子像是那等愛亂開玩笑的人嗎?”
楚辭對於他這個問題不置可否。
心思一轉,卻是問起另一個疑竇來,“先生想讓我拜您為師,也不是不可以,不過在此之前,我希望您能跟我說清楚,您和覺明大師之間,到底有什麼恩怨?”
“……這個您也知道的,能請您出山,到底還是託了他之前贈給我珠串的福,若是他果真沒有什麼錯處,那麼抱歉,我不能在恩將仇報之後,再繼續雪上加霜,傷他的心。”
袁晗聽她這麼說,想想也覺得有幾分道理。
要是楚辭真是那種自私自利的人,他也不敢將自己的一身毒術傾囊相授。
這般想著,他沉沉地嘆了口氣,然後看向她道,“小娘子說的,我都能理解,你想知道我和那個老禿驢之間的恩怨,也不是不可,不過,我只能說給你們夫妻聽!旁人卻是不可。”
楚辭沒有異議,她衝袁晗點了點頭,然後吩咐車伕停下,又讓折錦和青苗抱著孩子去了後面一輛車。
而等車中只有他們三人時,袁晗才含著刻骨的怨憤開口道,“那個老禿驢,就是個欺世盜名之輩!”
楚辭嘴角輕輕地動了動,肅然反問,“那他到底怎麼欺世盜名了?”
袁晗聽楚辭追問,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而後眸光驟變,胸膛劇烈得起伏起來,“這件事還要從八十多年前說起。”
“那時,我與他都是承天寺老主持的弟子,我是大師兄,他是二師弟……下一任主持定然會在我們兩個之間產生。”
“原本,老主持是內定了我的,不過……寺裡還沒來得及宣佈這個訊息,我在俗世的弟弟突然重病,而我爹年紀已經很大,想再生一個兒子延續子嗣那是不可能的,萬般無奈之下,他只好到承天寺找到了我,希望我能還俗,為楚家生下繼承人。”
“楚家?”楚辭聽到這兩個字,又想到袁晗的姓氏,忍不住開口打斷了他。
袁晗被她打斷,倒是不惱,只是極苦澀地笑了一聲,“是,我們家族是姓楚的……實不相瞞,我想收你為弟子,也是和你的姓氏有那麼一點的關係。”
楚辭輕輕地點了點頭,“那後來呢,您到底還俗了沒有?”
袁晗聞言,抬起手來摸了摸自己那挽成髮髻的一頭銀髮,道,“我那時候已經是家中唯一的血脈,自然是要聽我爹的,不然他便要帶著我娘在承天寺下跪到死。”
“就這樣,我離開了承天寺,回到了家中。而我爹孃在附近城鎮打聽著,終於替我相中了一個袁姓的姑娘,她們家的女兒許是得天獨厚,異常的會生養,我爹孃也是因為這個緣故,才將那姑娘定給了我。”
“她長的很美,我見她第一次的時候就心動了,她對我也還算滿意,這門親事,就這樣定了下來……雙方家人打算一年之後就替我們完婚。”
“這一年中,我與眉孃的感情也漸漸加深著,我很喜歡她,甚至,根本不避諱自己從前的僧人身份,還將自己以前在承天寺的一些師兄弟介紹給她,我希望能將自己所有的一切,都展露給她……”
“可就在這一年裡,發生了變故,她、她,她竟然和覺明那個老禿驢走到了一起,還與她珠胎暗結。”
“這……”楚辭聽得,目瞪口呆,“這,覺明大師真的是那種人嗎?”
袁晗聽她這般問,用力的點了點頭,他眼中盡是猩紅。
哪怕隔了八十多年,仍是恨得目眥欲裂。
“眉娘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