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翠竹見自家主子這般模樣,忍不住輕輕地叫了一句,疑聲道,“夫人,阿康到底是誰啊,為什麼您聽到他的名字,會這般失態?”
任二夫人卻沒有回答她的話。
她仍是那副失神的樣子,悲痛欲絕地垂著淚。
許久後,才像是想起什麼一般,用帕子抹掉眼淚,聲色俱厲地吩咐翠竹,“你現在就去給我備馬車,我要去楚宅赴約!”
“夫人?”翠竹又叫了一聲,一臉狐疑道,“這其中會不會有什麼圈套?”
“就是圈套,我也要去……你不要再多問了,立刻去給我備馬車!”任二夫人不容質疑地吩咐翠竹。
翠竹沒有辦法,只好轉身去備馬車了。
約莫一個時辰後,承恩侯府的馬車在城東楚宅門口停下。
翠竹扶任二夫人下了車,便去叫門。
啞伯早就得了楚辭的吩咐,開啟門,得知是任家的夫人,立刻將任二夫人帶了進去。
不過翠竹,卻被擋在了門外。
任二夫人根本無心多想,聽了楚辭的規矩,只交代了翠竹一聲踏實等著,便迫不及待地朝裡走去。
謝辭居花廳,楚辭聽到腳步聲才放下自己手裡的書。
“我來赴約了!”任二夫人進了花廳後,沒有多言,直接開門見山,奔向主題道,“世子妃有什麼話,不妨直說。”
楚辭聞言,抬頭朝任二夫人看去。
深深地打量了她一眼,指著自己下首的座位,道,“夫人還是先坐下再說罷!”
任二夫人在人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她咬著牙又往前疾走疾步,坐下後,看著楚辭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我坐下了,世子妃現在可以說了嗎?你讓下人留下我‘阿康’的名字,到底是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楚辭輕輕地嗤笑了一聲,帶著濃濃的諷刺。
然後從袖口取出一本書札,扔向任二夫人道,“我是什麼意思,夫人看過這本小札就知道了!”
任二夫人將信將疑地接過書札,開啟了,一目十行地看了起來。
一頁一頁的翻得飛快。
她認得出,這是任貽華的字跡。
而這書札裡記載的,全是任貽華一些不為人道的秘密。
比如說,他當時是怎樣誘導他的姨娘害了三歲的阿康,然後嫁禍給大哥阿明。
又是怎樣害了自己的姨娘,只為嫡母能毫無芥蒂地收養他,將孃家的所有資源都用在他的身上……
看完最後一頁,任二夫人的手都顫抖起來。
她眼底一片猩紅,抬起頭,犀利地看著楚辭,質問,“這些,都是真的嗎?”
“你說呢?”楚辭一臉悲憫地看著她,反問,“任貽華從六歲起就是你一手帶大的,聽說他憂心你睡不好,從六歲半起,每個月都會朝三十卷佛經給你供在小佛堂裡……他的字跡你最瞭解了,不是嗎?”
任二夫人聽楚辭這般說,心中的最後一點希望都被掐滅了。
她真的沒想到。
她做夢都想不到。
自己一手帶大,親自教養,幾乎花盡所有心血的兒子,會是害了她親兒子的兇手。
任貽華,這個豬狗不如的畜生。
康兒染病死的時候,她才多大啊,是五歲,還是五歲半。
這個一個年幼的孩子,竟然有如此毒辣的心機。
不但害了康兒,還嫁禍給比他聰明,早早就失了生母的明兒……
任貽華,太毒了!
她也太蠢了,竟然將一條毒蛇放在身邊,還一放就是十五年!
……
她抬起手,緊緊地捂著自己的嘴。
不想在楚辭的面前哭出聲來。
楚辭別過頭去,都說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這句話放在任二夫人身上,還真是恰如其分。
不過想雖這樣想,但為了陸兆華的將來,她還是善意地向她遞了一塊帕子,道,“逝者已逝,夫人節哀吧!”
任二夫人聽楚辭這麼說。
伸手接過了她手裡的帕子。
用力將眼角擦乾後,理智也回籠不少。
冷冷的看著楚辭,道,“世子妃替我查出這件事,應該不止是好心吧?”
楚辭點了點頭,“你說得對,我會查你們二房的事,的確不是好心。”
“你直說吧,到底想要做什麼!就當我欠你一個人情,只要是我做得到的事,我一定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