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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部分

尖銳殺意壓下去,腦海裡閃過許多事,縱橫交錯,纏繞成囚,待他再睜開眼時,已平靜無波,他慢慢的放下阮妃的屍體,掀開車簾跳下馬車。

“送回普華庵。”他低聲說。

昇平早已驚得說不出話來,半晌他訥訥道:“可是。。。。。。。”

“木已成舟。”顧歧冷靜的可怕:“追悔無用。”他旋首眺望著東方巍峨皇城,冷冷的虛起了眼眸。

阮妃薨逝的訊息很快傳入了宮中,皇帝正批奏摺,一個吃消不住,將硯臺打碎了,墨汁濺了滿手,他有些出神的看著虎口的黑色,腦海裡依稀浮現出多年前,阮妃與顧盈一起臨帖的畫面。

那對母子一直都散發著書卷氣息,擁有江南獨特的溫婉,不逐利亦不隨意頂撞衝突,就安安靜靜的守在深宮的一隅,等著他何時想起來看一眼。

只是,那一隅良辰美景終究被焚燒殆盡,湮滅成灰。

皇帝心口一陣刺痛,仰身依靠在椅背上。

郎喜在旁看的心焦,卻大氣兒也不敢出,忽的外頭傳來“哎喲”一聲,他心底一沉,碎著步伐跑出去,看見明川的手被踩在太后身邊的宮女兒煙佩的腳底下。

郎喜反應極快,忙用手裡的白毛拂塵狠狠的敲了一下明川的腦袋頂兒,口中罵道:“不長眼睛的!太后娘娘鳳駕你也敢攔!手爪子伸到煙佩姑姑腳底下是想絆著煙佩姑姑嗎!該打!”說完,他陪著笑臉兒道:“煙佩姑姑,這小子是奴才新帶的徒弟,毛手毛腳的不成體統,您看您這也怪硌腳的,不如——”

煙佩是個上了年紀的宮女,資歷老道,絲毫不吃郎喜這一套,腳下用力碾了碾,聽得明川低聲悲鳴,強忍著不敢哭,便面無表情的對著郎喜道:“郎總管,這小太監昨兒上午往慈惠宮送藥材,臨走踢翻了慈惠宮西南邊兒的睡蓮缸子,沒告罪就跑了,幸虧有人看見,慈惠宮四角睡蓮擺放乃是格局,都是經高僧算過的,這壞了一角就是損了整個慈惠宮的靈氣,傷了太后福澤,該當何罪?”

郎喜面色一變,聽明川分辯道:“師父,奴才沒有——”他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劈手一個耳光打過去,斥道:“你還敢頂嘴!混賬東西!還敢頂嘴!”他餘光瞥見太后森冷的神色,愈加不敢停,連踢帶打過去,拂塵掃過煙佩的足尖,煙佩一抬腿,郎喜便將明川踹開,厲聲道:“滾去太陽下頭跪著!若是太后娘娘不肖氣,你就提頭來吧!”

太后冷眼看完了這一遭,淡聲道:“吵鬧,進去吧。”便搭著煙佩的手走進了養心殿。

郎喜忙跟過去,吆喝道:“太后娘娘駕到!”

皇帝正神思恍惚,聞聲一凜,連忙起身,太后已經走了進來,瞥了一眼他手上墨跡,一壁就著煙佩的手入座一壁慢聲道:“阮妃畏罪自戕,還燒了普華庵,皇帝,你可聽說了嗎?”

她先入為主,倒叫皇帝一時不知如何應答,只能將一手掩到背後,平聲道:“回母后的話,聽說了。”

“阮妃當年性子就烈,沒想到修行了幾年絲毫未改。”太后端起茶杯幽幽道:“就聽說自己的兒子要聯裔,就這般興師動眾的威脅皇帝,實在是死不足惜,普華庵雖是簡陋,但曾也是皇家庵堂,這一把火燒下去,損失幾何啊!”

皇帝欲言又止,掩在背後的手握成拳,微微地顫抖。

“這樣的妃嬪教出來的兒子能成什麼氣候?”太后道:“留在宮中更是無用,皇帝,明日吞雲國來使復入宮覲見,就儘快將此事定下來吧,省的夜長夢多。”

“母后!”皇帝終於得以開口,他聲音低啞,沉若雷鳴:“阮妃遠在普華庵,如何能得知與吞雲國聯裔之事?”

“這就要問郎喜了。”太后似乎早有準備,涼薄一笑,轉眸,郎喜嚇得“撲通”一聲跪下,連聲道:“奴才不知啊!”

“郎喜帶著的那個小太監極是不安分。”太后意有所指道:“他那天藉著送藥材的事在慈惠宮裡頭瞎晃盪,以為哀家看不見,皇帝,想來這事兒是他遞出去的訊息吧?”頓了頓她道:“至於是誰指使的,這就不得而知了。”

皇帝眸色陰沉,暗潮洶湧,太后卻像是沒看見似的,步步緊逼:“皇帝,不要因為阮妃的事過於傷心就失了神志,那小太監還是應該送去尚方司審一審,否則哀家不放心哪。”

郎喜面色煞白,眼見著皇帝的臉頰緊繃,許久道:“郎喜,去吧。”

作者有話要說: 八仙紅字!開森!

嗨呀寫的好氣啊,太后這個老妖婆【】。

七殿下已經讀條完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