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人帶去大堂。”
大堂燈火通明,所有人都沒睡,頗有幾分審問犯人的架勢。
唐家主坐在主位上,身側是夫郎,夫郎手邊坐著的就是唐卿。
“師傅……”瞧見景櫟過來,唐卿不由看向她,目露擔憂。
景櫟提著兔子衝他笑,語氣輕鬆跟平時一樣,“我沒喝酒,也把兔子照顧的挺好,你別擔心,一切都好好的。”
唐卿皺著的眉頭慢慢舒展開,眼裡染上笑意,點頭輕輕嗯了聲。
唐家主瞥著兒子,正要說什麼就被夫郎擰了一把胳膊。
她抽了一口氣,卻沒當著小輩的面表現出來,只是默默的把胳膊收回去。
唐夫郎用眼神示意:人瞧著模樣還不錯,看起來也聽咱卿卿的話。
卿卿說不讓喝酒,這一路上過來景櫟就沒喝酒,卿卿說自己被逼著嫁人,景櫟這不就立馬過來了麼。
唐家主瞪眼,心道聽話有什麼用,還不是窮鬼一個,偌大的景家莊她就只有一個小竹樓,兒子嫁過去豈不是要跟著她吃苦?
“你來做什麼?”
唐家主整理衣袖,雙手搭在椅子把手上抬眸看向景櫟。
景櫟老實回答,“提親。”
她跟唐家人其實並不熟悉,唐卿是母親帶回來呢,唐家主跟母親更熟些。景櫟雖說是唐卿的師傅,但這麼些年幾乎就沒跟唐家人碰過面。
“提親?”唐家主眼睛微眯,看向景櫟手裡的兔籠,隱隱咬牙,“聘禮呢?”
唐家主用眼神示意自己夫郎:瞧瞧,卿卿喜歡的這是什麼人,年齡大就算了,重要的是她還窮!
景櫟要是敢開口說聘禮是她手裡的兔子,唐家主立馬就能讓人把她攆出去。
“娘,”唐卿開口小聲說道:“我又不圖她東西。”
唐夫郎皺眉,朝兒子看去衝他微微搖頭,示意他不要在這個時候開口,不然會讓女方覺得他低賤上趕著嫁過來,男子有時候還是要端著些架子的。
唐卿抿唇垂眸,手揪著衣角。
“聘禮是我自己。”景櫟嘴角含笑眼神認真,說道:“我能幾十年如一日的待他,對於卿卿我沒有任何脾氣,我能寵著他捧著他。對我來說最重要的莫過於酒和卿卿,”景櫟垂眸笑,眼睛不太敢對上唐卿,聲音也輕了不少,“我能為了哄他回來而故意喝酒,也能為了他露出笑意而戒酒。”
唐卿垂眸咬唇,眼眶微微泛紅,手指揪緊衣角,他說為什麼每次只要他出門就會收到景櫟染著酒氣的信,原來她是怕他不回去了。
景櫟看起來灑脫什麼都不在意,可唯獨對這個徒弟上心的很。
景櫟道:“雖說兩家的距離遠了些,但以後只要卿卿願意我就帶著他回來。”
她看向唐卿,唐卿衝她笑。
唐家主冷呵一聲打破兩人的無聲對視,“卿卿願意與否我不知道,但作為母親,你休想什麼都沒有隻憑藉著一張嘴就想拐走我兒子!”
她說的也對,景櫟贊同的點頭,“除了我自己外,竹樓裡的藥材也還能值兩個錢,只要您說話,我就都賣掉換成白銀黃金作為聘禮送來。”
唐家主皺眉,“藥材能值幾個錢?”
唐卿想反駁,景櫟笑笑衝他搖頭,她舉起手中的兔籠子,“除了藥材我還有兔子。”
果真還有兔子!
唐家主瞪著景櫟,“這種兔子我唐府後廚裡一抓一大把。”
景櫟手指戳著那兩隻兔子露在籠子外面的尾巴,嚇的兔子一哆嗦扭頭支稜著耳朵瞪她。她笑,“您可以找個有點能力的大夫來看看我這兔子跟您後廚的兔子有什麼不同。”
這兔子自從唐卿抱過來之後,從小就被景櫟用名貴的藥材仔細餵養而大,其藥用價值遠遠大於食用價值,只是景櫟捨不得,平時也不會用兔子血配藥。
林春曉怕是也知道這事,總是對她的兔子虎視眈眈。
唐家主半信半疑,把府上住著的大夫喊過來,讓她看看這兩隻兔子除了吃還能做什麼。
大夫拿銀針在兔子腿上放了一滴血,湊到鼻子前面嗅了嗅,沒有半分血腥味,盡是濃濃的藥香。
她眼睛微亮,對著這血看了半天,轉頭對唐家主說道:“絲毫不誇張的說,這滴血能值千金。”
唐家主有些難以置信,咋舌道:“這兔子這麼值錢?”
大夫搖頭,“不是值錢,而是無價。這種兔子難以生育,但一旦生下小兔子,它體內的血更純淨,藥用價值更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