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是她看著長大的,是之前林春曉練劍時為難他的那群弟子,那時候景榮拿著劍告訴她們,“你們手中所持之物,是用來保護你最重要的人或是物,不是拿來恃強凌弱的。”
這些弟子相信能說出這種話的少主,定然不會做出傷天害理的事情。
她們已經在景家莊輝煌時慕名而來,如今絕對不能再在景家莊低谷時轉身離開。
景榮有些動容,沉聲說道:“景家,定不會愧對信任它的人。”
景家主出事後,軒管家整個人彷彿突然蒼老了很多,見到景榮回來老淚縱橫,聲音哽咽,“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景家主已經昏迷,如果景榮再出了什麼事,她怕是會扛不住。
“我想去看看母親,”景榮看向林春曉,“你去嗎?”
如今是唐卿留在景家主那兒照顧著,林春曉醫術更好,他於情於理都是要去的。
景榮抬腳之前,突然想起一個人,眼睛微微眯起腳步停頓,“景洪呢?”
景榮對這個二姨雖說沒有任何感情,但念著她長輩的身份極少跟她起衝突,但這次景家莊出事明顯跟她脫不了關係。
景櫟譏笑,“關起來了。”
景洪闖進禁地的時候,當即就被趕來的景櫟以違背莊規關了起來,不給夏老家主任何機會,以免景洪趁著景家莊出事人心不穩而藉機控制住景家權力。
想起自己體內的蠱王,景榮看向林春曉,“四寶,外祖父給的書,你看完了嗎?”
景櫟沒聽懂兩人在說什麼,怎麼就突然從景洪的身上轉到看書的事上了。
林春曉瞬間懂了景榮的意思,她是想讓他做出傀儡蠱控制住景洪,“看的差不多了,做出的東西應該不會比幕後人做的差。”
幕後人手裡應該也有製作“傀儡術”的法子,但還不夠完善,否則這時候的江湖早已是被人一手遮天。
景榮點頭,“她應該知道些事情,用蠱把她知道的都問出來。”
由軒管家引路,景榮帶著林春曉去了一個眾人把守的院子裡。
怕有人對景家主不利,景櫟出莊前幾乎把能用的人全都調了過來。
這些弟子看到景榮後,立馬握著劍抬手抱拳朝她行禮,眼睛微亮,像是突然有了主心骨一樣,腰背都挺直了不少,“少主!”
這些都是景家莊的“老人”了。進莊的年份至少十多年有餘,都是跟過景家主的人,自然清楚她的為人。
雖說家主這些年來突然性情大變,可那人早已是心底的信仰,是可觸不可及的存在。
景榮抬手回禮。
唐卿從屋裡走出來,手撐在後腰處,林春曉這才看到他早已身懷六甲,看這笨重的身子和圓挺的肚子,至少已是七個月有餘。
景櫟立馬大步上前扶住他,唐卿笑,“少主跟四寶回來了。”
林春曉有些驚訝,這一天下來發生了太多的事情,如今總算是有一件事能讓他從心底覺得高興的了。
他跟景榮的事情,彷彿是復刻了唐卿跟景櫟的路線,如今這師徒兩人感情順利甚至已經懷有孩子,林春曉發怔的想,這是不是意味著他跟師傅也能這般圓滿?
“四寶?”唐卿喚他,林春曉愣怔的時候,唐卿已經走到他面前,皺眉擔憂的問道:“怎麼了?”
以前唐卿盛氣凌人的丹鳳眼如今柔和了許多,整個人氣質溫柔,抬手摸了摸林春曉的額頭。
林春曉把他的手拉下來,吸了吸鼻子眼眶微紅,“沒事,就是看見你太高興了。”
景榮側頭看著林春曉,林春曉注意到她的視線,朝她扯了扯嘴角,“師傅。”
景榮抬手揉著他額前的碎髮,沒說話。
林春曉眼眶微紅,手指攥著她腰側的衣服,突然想起她以前說過的話,她說:四寶,我是你唯一的親人,你要是在我面前還端著,以後受了委屈,該找誰傾訴呢?
“我有點怕。”林春曉溫熱的淚水流出來,他覺得自己特沒出息,這麼些年被景榮保護的太好了,如今一碰到事情心裡就慌了。
可這件事關乎的是他林家近百口枉死的性命,關乎他的父母家人,關乎到他最愛的師傅,你讓他如何不慌,如何不怕?
林春曉一直都相信景家主不是那樣的人,更何況這次“藥人”事情疑點重重,可他心裡還是不安。
林春曉想抱抱景榮,就這麼窩在她懷裡,景榮身上熟悉的味道能一點點的撫平他心底的害怕。
“四寶,”景榮抬手輕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