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外喚了兩個字:“邵平。”
“司令有何吩咐。”副官頓時走進,向著謝承東一個立正。
“送二小姐回房。”
“是。”邵平十分恭敬,走到良沁身邊,做了個“請”的手勢。
良沁沒想到謝承東會這般輕易放了自己,她心頭微松,向著謝承東行了禮後,隨著副官一道離開了餐廳。
謝承東望著她的背影,唇角慢慢浮出一記苦笑。
餘下的幾日,良沁每日都是待在包廂,一日三餐也都是由僕婦按時送來,除了平兒偶爾來尋她玩耍,她一直是待在房間裡,連甲板上也不曾去過。
晚間。
傅良瀾換了身真絲旗袍,勾勒出玲瓏有致的身段,手中則是端著一碗冰糖燕窩羹,親自送到了謝承東的書房。
“司令。”傅良瀾唇角噙著梨渦,將燕窩擱在桌上。
謝承東於電報中抬起眼睛,看見傅良瀾,則是問道;“小東西都睡了?”
“康兒還在侍衛室跟著邵平他們鬧騰,平兒倒是在良沁那裡,讓良沁給哄睡了,我剛讓乳孃去把她抱回來。”
“嗯。”謝承東頷首。
“司令,說起良沁,我這做姐姐的,真要替她跟您賠個不是。”傅良瀾聲音溫柔,對著丈夫輕聲細語。
“怎麼了?”謝承東擱下了電報。
“這幾日,她推說身子不適,成天在屋子裡待著,司令這樣對她,她卻還不懂事,未免失了禮數,等我回頭勸勸,司令不要往心裡去。”
“不用,”謝承東搖了搖頭,想起良沁,只沉聲道;“她在川渝受了太多委屈,這事急不得,慢慢來吧。”
見謝承東如此為良沁著想,傅良瀾心底免不了有些發酸,只笑道;“司令對良沁,可真真是花了心思了。”
謝承東聞言,也是勾了勾唇,道;“這話說的就吃味了。”
傅良瀾抿唇道;“怎麼會,良沁是我的親妹子,不論司令多疼她,我也不會和她吃味。”
聞言,謝承東只笑了笑,沒有說話。
傅良瀾望著丈夫的面容,強自將那股子酸味按捺了下去,只強笑著說起旁的話來。
江面輕泛微波,夜色寂寥。
良沁今日已經吃了暈船藥,卻仍是有些難受,不得不從包廂裡走了出來,來到甲板上透風。
因著已經入夜,良沁的髮髻已經鬆了下來,如雲般的長髮垂在身後,襯著她的身形越發纖弱窈窕,夜風吹動了她的裙角,在月夜中,簡直翩然若仙。
聽得男人的腳步聲,阿秀回過頭,就見謝承東不知何時走了過來。
阿秀心中一震,也不敢去喊良沁,只得走到謝承東身邊,俯身行了一禮。
“你家小姐這幾天怎麼樣?”謝承東低聲問道。
“回司令的話,小姐不習慣坐船,這幾天都沒什麼胃口。今兒也是心裡難受,才出來喘喘氣。”阿秀如實開口。
“你先下去,去給你家小姐拿一件披風過來。”謝承東望著良沁單薄的身影,吩咐道。
阿秀微怔,聽謝承東開口,才覺得夜風吹在身上有些涼意,不免覺得自己疏忽,連忙回到包廂,為良沁取了件蘇繡披風,回到甲板上,就見謝承東仍是站在那裡,良沁沒動過身子,他也仿似沒動過。
“司令,給您。”阿秀輕微喘息,將披風遞到了謝承東手裡。
謝承東握住那披風,腳步卻是有幾分躊躇,竟是不知該如何邁開步子,他不禁覺得可笑,多少槍林彈雨,龍潭虎穴都闖過來了,唯獨今日面對良沁,他竟如個毛頭小子般,不知要如何是好。
他看了阿秀一眼,阿秀會意,只從甲板上退下,良沁仍是望著天上的星辰,這一夜夜色極好,星雲密佈,讓人不捨眨眼。
直到身子一暖,有人將披風為她搭在身上,良沁只當是阿秀,唇角遂是噙著動人的笑渦,回頭道:“阿秀,你瞧這星星。。。。。”
良沁轉過身子,頓時落進了一道滾熱深邃的目光中。
謝承東從未見過她這般笑過。
星光下,她眸心輕柔,唇角含笑,兩頰處梨渦清淺,眼前的她,與金陵夜色中的她逐漸融合,一道砸進謝承東的心底。
良沁瞧見謝承東,先是怔忪,繼而便是驚慌,她向後退了兩步,竭力穩住心神,向著謝承東俯了俯身子,口中輕喚了一句;“司令。”
謝承東沒有出聲。
良沁見他黑眸火熱,一動不動的看著自己,不免更是慌亂,她轉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