牡梅⒚股�遙�故怯Ω迷謖蚶鎝簧霞父讎笥巡判小�
想到這裡,安路慢慢踟躕進了路邊的鐵匠鋪。
雙喜的哥哥,叫獨龍,歲數應該比安路大個幾歲。人如其名,獨龍是個豹頭環眼的壯漢,燕頜虎鬚,還有著一身遒勁肌肉。因為長時間在火爐邊忙活,他膚色黝黑,臉上還有些被熱浪灼傷的細細密密的膿皰,但這也讓他看上去很是粗獷不羈,一雙濃眉大眼也甚為有神,透著一股英氣。
鐵匠鋪旁是座廢棄的土地廟,獨龍平時就住在土地廟裡,打鐵的鋪子則是倚著土地廟的一面牆,搭了個三面透風的帆布幔子,裡面安置火爐、水缸,鐵錘、大剪隨地扔棄,可謂簡陋之至。
獨龍見有人光臨,抬頭望了一眼,便客氣地詢問:“請問先生要打什麼工具?”
安路心想,若說自己只是來隨便坐坐,交個朋友,只怕掃了獨龍的性質。反正胡縣長給的銀元不少,於是安路乾脆說道:“給我打把菜刀吧。多少錢?”
獨龍笑了笑,說:“別人打菜刀,我得收半塊銀元。不過,若是安醫師打菜刀,我就不收錢。昨天您送了一包紙菸,我得還個情才行啊!”
安路不禁一愣,問:“獨龍大哥,你怎麼知道我就是送你紙菸的安醫師?”
“呵呵,這秀溪鎮不大,鎮裡所有人我都認識,而你是我以前沒見過的陌生人。”
“可是,這鎮裡除了我之外,還起碼有三個陌生人,你怎麼知道我就是安醫師?”安路微笑著詢問。
確實如此,除了他之外,鎮裡的陌生人還有龍天翼與錢霄這兩個吃公家飯的,另外聽說酒館還租了一間客房,給一個外地來的口音古怪的異鄉客。
獨龍撇撇嘴,答道:“我知道鎮裡還有三個陌生人,吃公家飯的人生性桀驁傲慢,哪有安醫師這般儒雅?而我剛才問你要打什麼工具,你回答時,用了一口純正的官話,斷斷不是另一個口音古怪的異鄉客。所以我當即判斷你就是送我紙菸的安路安醫師。”
呵,沒想到這打鐵的壯漢,竟也有推理演繹的能力。這讓喜讀偵探小說的安路,頓時有了種覓到知音的感覺。
獨龍這個朋友,交定了!
正如安路猜測的那樣,獨龍也是個喜歡閱讀偵探小說的年輕人。
獨龍做鐵匠,工作辛苦,收入綿薄,眼看已年近三十,卻娶不上媳婦,所以只好把心思全放在看小說上。雖然他沒讀過多少書,但還是認得不少字。獨龍還偷偷給安路說,其實他看了太多當下流行的偵探小說,覺得許多作者寫的偵探小說實在是強差人異,濫竽充數。獨龍私底下也在破舊的土地廟裡,半夜點油燈在廢紙上寫過幾篇自己想出來的偵探小說,只可惜文筆欠缺,沒辦法刊登在縣城省城的報紙副刊上。
安路笑著說,有空時他一定要拜讀獨龍寫的偵探小說,而且還能在文筆上替獨龍略作修改。畢竟他在洋人辦的教會學堂裡上過國文課,大致的文法總是不會錯的。
聽了安路的話,獨龍立刻興奮地放下正在敲打的剪子,轉身跑進了隔壁的土地廟——他要馬上把自己寫在廢紙上的偵探小說拿給安路看。
大概是獨龍住在土地廟實在太過逼仄雜亂,他進屋裡找了很久,都沒見他出來。
安路一個人呆在簡陋的鐵匠鋪裡感覺有些無聊,於是站了起來,走到鋪子外的空地上,想要吹吹風。
剛走到長街上,安路就看到一個奇形怪狀的男人快步向鐵匠鋪走了過來。
之所以說此人看上去奇形怪狀,是因為已是初夏,這男人卻穿了一身厚實的中山裝,頭髮留得很長,像婆姨一般。此人生了一張方臉,眼睛極小,綠豆一般,身材也不高,雙腿似乎還有點羅圈。
這個男人一見到安路,便大聲問道:“你,就是獨龍師傅,嗎?我要,買把劍,鐵劍,最好的,鐵劍!”
這個人一定就是在酒館裡租下客房的異鄉人吧,說話口音古古怪怪的,連斷句停頓都斷得不是時候。
不過,安路卻對這樣的口音並不感到詫異。
安路曾在洋人辦的教會學堂裡讀過書,學堂裡有不少外國老師。那些外國老師說中國話的口音,與眼前這古怪男人的口音如出一轍。安路不禁尋思,這男人難道來自域外?但這男人有著一張純粹黃色的臉龐,膚色與安路也完全一致。
莫非,他來自高麗,抑或東瀛?
安路心中不由得驀地一緊。
世人均知東北那邊,國民政府正與日本入侵者打得不可開交,雖說秀溪鎮距戰事前線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