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真打啊!下手還真重!看來這年輕男人是枚狠角色!
酒館裡的鎮民們旋即噤若寒蟬,那錢霄也只是狠狠瞪了一眼酒館老闆,卻一眼不發。而那年輕男人則拾起下人錢霄那顆帶血的牙齒,扔到酒館老闆面前的櫃檯上,笑嘻嘻地說:“好了,現在可以給我們把酒菜送上來了吧?”
“好的好的,先生稍等片刻,小老兒這就去勾上好的桂花酒。”酒館老闆嚇得倏然鑽到了裡屋廚房。而安路也定下腳步,暫時不打算離開了,他也想看看酒館裡又會上演一出什麼好戲。
一盞茶的功夫,酒館老闆送來酒菜,又戰戰兢兢地問那年輕男子:“請問先生怎麼稱呼?是路過秀溪鎮來打個尖呢?還是到這裡來辦事?”
年輕男人抱拳道:“在下龍天翼,是省城馬大帥麾下的警局探員。此次乃是趕赴西陵縣城,擔任縣城安保隊隊長一職。眼看天將盡黑,沒法趕路了,所以今晚欲在這秀溪鎮裡歇上一宿,不知道老闆這酒館裡是否還有客房?”
沒想到這兩位竟然是吃公家飯的。酒館老闆吃了一驚,心知要是惹了這二位爺,今後說不定會招來什麼麻煩,還是先拉上一點關係再說。於是他趕緊說:“我們這裡還有兩間上房,龍隊長,我這就叫店小二打掃乾淨。您兩位是為民做事的,我也得表示表示,今晚房費免單!”
在一旁靜靜聆聽的安路,雖然也在省城馬大帥手下做過事,但卻一直待在醫務所裡,並沒和警局那邊有過聯絡,所以並不認識這位從省城趕到西陵縣城赴任的龍天翼。
再待在酒館裡也沒什麼意思了,於是安路站起身來,準備回到那間小屋裡。長夜漫漫,翻翻當下流行的偵探小說,倒也是趣事一樁。
可就在他站起身之時,忽聽到酒館外的長街上,傳來了嘈雜之聲。嘈雜聲中,有人嗚噓吶喊,有人嘶聲尖叫,有人痛苦呻吟,還有人大聲呼喊:“救命——殺人了——殺人了——”
長街上發生什麼事了?殺人了?
安路“騰”的一聲站起身,而那位即將赴任的安保隊長龍天翼與他的手下錢霄,也同時站了起來,身形一閃,已然衝出了酒館。
衝出酒館,雖然天已盡黑,但天上掛著一輪新月,加之酒館外的牌匾下垂有幾盞大紅燈籠,隱約能夠見到長街上的境況。
安路看到長街上的情形時,不由得心裡“咯噔”了一下,然後血氣上湧,差點沒把剛才吃下的半斤米飯給吐出來。
滿街都是血啊。
月光下,幾個渾身是血的鎮民,橫七豎八倒在地上的血泊中,身上到處都是傷口,鮮血汩汩地湧出,整條長街上都瀰漫著一股濃重的血腥氣味。
安路使勁嚥了幾口唾沫,畢竟自己好歹是學西醫的,怎能見血就犯暈血症呢?他定下神,也即刻認出距離自己最近的一個傷者,正是今天自己買物什的那家雜貨店的老闆。店老闆的半條胳膊不知被什麼利刃斬了下來,那截斬下的胳膊就扔在他身邊的地上,斷骨處閃爍著白色的寒芒,手指還在不住地顫動。
他衝上前去,撕開雜貨店老闆的褲管,然後捲了一轉,死死勒在店老闆的肩膀上。這是繃帶止血法,中西醫通用。
店老闆已經暈死了過去,安路使勁揉按著傷者的心臟,想讓店老闆趕緊甦醒過來。
打店老闆似乎失血過多,一時半會兒還沒有甦醒的跡象。
安路回過頭來,見到龍天翼與錢霄正圍著一個看上去還清醒著的傷者,正大聲詢問:“誰幹的?誰是兇手?”
那傷者嗚咽含糊地答道:“雷瘋子……是雷瘋子……他見人就殺……”
“雷瘋子是誰?他現在朝哪裡跑了?”龍天翼鎮靜地問道。他和錢霄今天第一次來到秀溪鎮,自然不知道雷瘋子是誰。
那傷者掙扎著抬起胳膊,氣若懸絲地答道:“他朝……朝繡球……繡球樓……那邊跑去了……”說完後,傷者頓時吐出了一大口鮮血,然後暈了過去。
繡球樓?安路立刻想起自己來到秀溪鎮的原因。
雷瘋子狂性大發突然見人就殺,難道與胡縣長的三姨太玉婉有關?他現在又奔向繡球樓,莫非是想向三姨太不利?
安路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龍天翼和錢霄已經從酒館閒人那裡問清了繡球樓的去向,拔腿就向繡球樓跑了過去。安路只好放棄搶救了一半的雜貨店老闆,站起身邁開步子,跟著奔向繡球樓。眼看著雜貨店老闆也活不成了,放棄搶救也沒甚關係,反正以前在縣城也沒少醫死過重症患者,多死一個也沒啥。
繡球樓外挺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