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點跌倒在秀溪鎮的長街上,幸好安路及時扶了一把,才沒讓他當場出醜。
站穩之後,張師爺勾勾食指,對安路說:“咱們借一步找個方便的地方說話。”
安路遲疑片刻後,答道:“那……張師爺,就到我租住的那間小屋裡去談吧。”
搞個半天,原來張師爺騎馬飛奔至秀溪鎮,是為了找安路有要事相談啊。
片刻之後,兩人來到安路從鎮長謝老先生處租來的那間小屋。張師爺把紅鬃馬綁在了小屋外的空地上,安路又在屋旁扯了一堆青草,扔在紅鬃馬腳下,還拎了一桶清水過來餵馬。
然後兩人進了屋。
張師爺進屋後,瞄了一眼屋內亂七八糟的擺設後,皺了皺眉頭,寒暄道:“安老弟,胡縣長派你到秀溪鎮來為三姨太玉婉治療臉疾,真是難為你了。”
他不待安路回話,便小心翼翼關上小屋大門,又放下窗簾。
安路實在看不慣張師爺這鬼鬼祟祟的模樣,沒好氣地問:“張師爺,您到秀溪鎮來,又有何貴幹?”
張師爺四下梭巡一圈後,收低聲音,說道:“胡縣長在省城收到密報,據說昨天夜裡有個神秘男子敲開了繡球樓的黃銅大門,對三姨太的貼身丫鬟雙喜說,有秘方能治好三姨太的臉疾。不知安醫師是否得知此事?”
安路不禁啞然失笑,張師爺口中的神秘男子,說的分明就是想用化妝術為三姨太治療臉疾的錢霄嘛。但他轉念一想,咦,張師爺怎麼會聽說這件事呢?錢霄昨天夜裡敲開黃銅大門,翌日午時,張師爺就收到訊息策馬趕到了秀溪鎮。是誰告訴他的?胡縣長派來監視三姨太的人,明明是他安路啊!難道胡縣長還派來了其他人監視三姨太?
不,胡縣長另外派來的人,應該不是為了監視三姨太,而是為了監視他安路,監視他是不是半夜妄圖溜進繡球樓!
安路感到不寒而慄。
原來胡縣長並不信任自己,竟然還派來了其他人。
派來的是誰?秀溪鎮就這麼丁點大,陌生人寥寥無幾。出了安路之外,就只剩龍天翼、錢霄和宮本喜藏三個人了。
龍天翼和錢霄,斷斷不可能是胡縣長派來監視的人,否則他不可能不知道深夜敲開繡球樓黃銅大門的人,就是錢霄。
難道是那個痴迷劍術的日本人宮本喜藏?可是在省城馬大帥的眼皮之下,胡縣長膽敢與身份不明的日本人來往嗎?
莫非——胡縣長派來監視的人,就是秀溪鎮本地人?胡縣長早就在秀溪鎮裡安排好了他的眼線,一遇突發事件,就立刻通知縣城?
安路不敢再繼續想下去了。
當然,安路還是向張師爺說明了真實情況,畢竟錢霄在繡球樓客廳裡拿豬頭作化妝演示的時候,他也在場。
張師爺聽完後,大失所望。
“唉,胡縣長收到密報之後,心裡還激動了一下,以為三姨太的花容月貌又會重新回到她的臉上。沒想到啊,只是黃粱夢一場。化妝術,化妝術,說白了也就是一套自欺欺人的把戲而已。真是禍不單行呀……”
“禍不單行?”安路吃了一驚,連聲問道:“張師爺,你說禍不單行,是什麼意思呀?”
張師爺連忙捂住了嘴,一副禍從口出的模樣。但話已說出,就覆水難收了。他只好再次走到窗邊,看看外面是否有人窺視後,才低聲說道:“安醫師,這件事,你千萬不要說出去。昨天夜裡,二姨太失蹤了……”
“啊?!”安路頓時臉上一片煞白。
二姨太,名喚柳絮,時年二十八歲,有著一張酷似狐狸般的瓜子臉。
柳絮嘗為縣城戲團高昌班的當紅名旦,五年前被胡縣長看中,花錢為她贖身,接入府邸裡收為了二姨太。
二姨太在龍蛇混雜的市井之地廝混得久了,哪怕進了大宅,卻依然沾染著不少江湖氣,喜好大碗喝酒大塊吃肉,甚至與小廝丫鬟們關上門玩擲骰子賭錢的遊戲。但二姨太雖看似豪爽,賭品卻很差,一旦擲骰子輸了錢,就會翻臉不認人,把贏錢的小廝拖下去,拿鐵製的笤帚給一頓暴打。
若不是她天生一張俏臉,只怕也不會被胡縣長看中。自從二姨太住進縣長府邸後,胡縣長基本上每天都住在她的廂房裡,再也沒上過大奶奶的雕花大床。府邸裡傭人們都在私下嘀咕,天知道二姨太柳絮以前賣唱的時候,有沒有順便賣身?若沒賣身,又哪裡能學來這麼厲害的床上功夫,把胡縣長牢牢拴在了她的床上?
二姨太在宅邸裡很吃得開,沒人敢惹她。她憑著一身狐媚功夫,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