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劉鬍子已經從這條沒有岔路的地道離開了王家大宅,此時只怕早就沿著官道回了藏龍山。他說他回在三天後擄走王嬌嬌,只怕也是打著從某處地道偷潛進王家大宅裡的主意。
現在的當務之急就是趕緊找到圓通法師,想辦法讓他說出宅子裡所有秘道的具體位置。只有這樣,才能在宅子裡提前做好準備,堵住所有土匪能夠潛入的秘道。
於是四個人大步流星沿著官道回到了黑貓嶺鎮。
此時已是深夜了,鎮上的人家都熄滅了燭火,萬籟俱寂,只有遠處的森林裡傳來了野貓的叫聲。
“喵嗚——喵嗚——”貓叫的聲音,如嬰兒啼哭一般悽慘。
走到了鎮子東頭的李家宅基,王大爺才發現不過僅僅一天,場景遭受烈火焚燬的荒廢宅地上竟已經建好了幾幢小磚屋,是廚房與飯廳。
本來說好圓通法師今天晚上會在王家大宅裡過夜,王大爺也特地差人準備好了一間上好的廂房,沒想到卻被劉鬍子打了個岔。想必現在圓通還呆在飯廳裡的吧。
四個人徑直來到了飯廳外,屋裡亮著油燈燈光,因為窗戶還沒鑲上玻璃,穿堂風令屋裡的燈光不住地飄搖著。李莫展不禁有點擔心,這樣寒冷的冬夜會不會讓圓通法師受涼。
進了飯廳,李莫展頓時感到一陣濃濃的暖意。留在這裡的幾個鄉民已經在屋裡生好了炭火,著才讓李莫展稍稍放下了心。不過他馬上就注意到,飯廳裡除了這幾個烤著炭火的鄉民,並沒有其他人。圓通法師並不在飯廳中,他到哪裡去了?
李莫展剛開口一問,便有鄉民答道:“李少爺,您剛帶人去了王大爺那邊沒多久,圓通法師便用手指在我們幾個人的掌心寫字,說他要回藏龍山中的歸來寺,任我們怎麼勸都不行……”
“哦?!”趙麻子插口問道,“那你們就讓他走了?他又聾又瞎又啞,怎麼能一個人回去?”
鄉民唯唯諾諾地答道:“是許常德兄弟揹著他,把他送回去的……要是我們不讓他走,他便撒潑,用沒有頭髮的腦袋使勁撞地……”
莫非圓通這是想要畏罪潛逃?可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呀,就算回了歸來寺,王大爺還是有辦法找到他的。難道他是想借著藏龍山上劉鬍子的土匪庇護,令王大爺等人不敢上山找他麼?
站在一邊的陳郎中忽然說道:“這貨郎許常德真是不要命了,什麼錢都敢掙,他就不怕揹著圓通回藏龍山的時候,遇到劉鬍子的土匪?”
那鄉民則滿含深意地說道:“如果在這黑貓嶺鎮裡只能找出一個不怕藏龍山土匪的人,那這個人一定就是許常德。即使鎮裡所有人都害怕藏龍山土的匪,他也不會怕的。”
趙麻子劍眉一挑,問:“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鄉民乾笑了一聲後,說:“許常德除了在野狗溝裡收拾那塊什麼也種不出來的地之外,還是個貨郎,鎮裡唯一的貨郎。因為,其他貨郎都在出山的路上,被劉鬍子的土匪殺了,只有他一個人從來沒遇過險,至今安然無恙。”
“你是說,許常德和藏龍山的土匪有瓜葛?”
“呃……”鄉民趕緊撇清道,“我可沒這麼說哦,我只是給你們說了一個多年來的事實而已……”
趙麻子朝王大爺望了一眼,卻什麼都沒說。他似乎在責怪王大爺,鎮裡有這麼一個與土匪有勾結嫌疑的人,王大爺卻一點也不知情,不能不擔上失察的責任。
王大爺有點尷尬地說:“趙神探,你也知道啦,這種事是要講真憑實據的。如果只是有人在私下說許常德的閒話,我也沒法捉拿他的。其實我也找他談過,但他死不承認與土匪有瓜葛……”
儘管王大爺的話讓陳郎中有些不滿,但卻深得趙麻子之意。趙麻子是省城的神探,受了西方法學思想的影響,深信“疑罪從無”的定則,在沒找到一個人犯罪的真憑實據前,絕不妄言此人就是罪犯。
還是李莫展識得大局,他岔開了眾人的爭執,開口說道:“現在我們的當務之急,還是得馬上找到圓通法師。”
趙麻子點了點頭,說:“是的。不過藏龍山是劉鬍子的地盤,我們又怎麼才能保證在全身而退的前提下,找到圓通呢?”
陳郎中提議:“不如拉上黑貓嶺鎮所有的團丁,荷槍實彈衝上歸來寺。哼,難道就只准他們土匪跑到我們鎮裡來撒野,就不准我們上去剿匪麼?”
“呃……”王大爺面露難色地說道,“團丁都是我付錢請來的,他們在鎮子裡憑藉工事進行一下防禦是可以的。但是讓他們拼了老命上山剿匪,只怕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