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終都有一種莫名其妙的關切。

起初，秦倫以為這是自己出於倉庫大屠殺的愧疚，不過，他很快就排除了這個想法。或許現在，他心中有了那種叫做愧疚的情緒，但是還不至於濃烈到讓他去救人。

他對小啞巴的關切，很大程度上是因為他在小啞巴的身上，看到了另外一個影子。

“呼！”走到隧道狀的時空轉換器另外一頭，秦倫長出一口氣，他遠遠地就看到了一個**的小人趴在時空轉換器的出口。

由於法則身體的重組，小啞巴身上的衣物已經消失，面板潔白無暇，倒是不復原本髒兮兮的模樣。只是四肢依然乾瘦如柴，顯得腦袋碩大無比，猶如小蘿蔔頭。

原本亂糟糟的雞窩頭，現在倒是乾淨了，趴在地上，長長的黑髮如同錦緞一樣蓋在身上，連巴掌大的小屁股都被遮蓋住了。

“咦！”秦倫蹲下身，將他抱了起來。小啞巴閉著眼睛，呼吸平穩，只不過秦倫打量了他一下，臉上卻露出了一絲怪異的表情。

“母的？！”

第三十八章　戰前

孤單的一盞橘黃色防爆燈，無法照亮偌大的監控室，牆壁上倒映著一團昏暗的人影。

秦倫單拳拄著腦袋，眼神漫無焦距地盯著牆壁，臉色陰晴不定，不知道在想著些什麼。

監控室唯一的一張破爛沙發上，趴著小啞巴，她身上蓋著一件寬大的外套，正睡得正香。

“嗯！”小啞巴烏黑的睫毛輕輕眨動，咿嚀一聲，醒了過來，揉了揉眼睛，從沙發上支起身，一臉的茫然，似乎一時之間還沒有理清頭緒。

“吱吱！”感覺到主人的甦醒，松鼠扒著小啞巴的耳朵，從她的頭髮下面探出腦袋。

小啞巴進入時空轉換器的時候，她與秦倫都沒有注意到它，結果這小東西也跟著進去了。沒想到居然也活了下來，只是它現在的狀態，恐怕連秦倫也無從判斷。

這小東西肯定是算不上使徒的，秦倫還真沒聽說破碎星空會把一隻非智慧生物轉化為使徒。不過也不是召喚物，這種法則身體的轉換形式，跟轉換召喚物是完全不同的。

或許在整個轉化過程中，這隻小松鼠被當成了小啞巴的一部分。估計一人一鼠的靈魂產生了莫名的聯絡，現在應該是伴生關係，倒是挺符合這兩個小傢伙一直以來，都相依為命的狀況。

“你醒啦，吃點東西吧！”秦倫轉過頭，將一塊黑乎乎的乾肉丟給小啞巴。

小啞巴的神情還是非常迷茫，看著一團黑乎乎的東西丟了過來，頓時一個激靈，四肢並用飛快地後退，縮到了沙發的一角。

小啞巴身上就蓋著一件外套，這一退，外套就滑落了下來，讓她感到一陣涼颼颼的，這才發現自己渾身**，正光著腚。

“呀呀呀！”小啞巴一陣哇哇亂叫，連忙套上這件寬大的外套，然後就跳下沙發，又抱著雙膝，縮到了牆角。半晌之後，這才偷偷地睜開一隻眼睛，瞄向秦倫。

秦倫這會可沒空理她，正一邊漫無目的地操控著監控螢幕，一邊在緊張地思考著。

小啞巴清醒過來以後，慢慢就感到了飢餓。看到秦倫沒有再注意她，頓時悄悄地上前幾步，撿起那塊被青年丟來的乾肉塊，重新縮回牆角，一小塊一小塊地撕著吃了下去，不時喂一點肩膀上的小松鼠。

不過，小傢伙很快就感受到了自己身體上的不同，原本身體上髒兮兮黏糊糊的感覺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久違的清爽，一如當年父母給她洗完澡，擦上爽身粉的那一刻。

小啞巴偷偷地從外套的領口看進去，還是那一副皮包骨的排骨形象，只是白皙了很多，看上去粉嫩粉嫩的，重新有了一點肉色。

“你剛剛轉換了法則身體，最好多活動活動，適應一下！”小啞巴正低頭打量自己，冷不防身前傳來了一個柔和的聲音，頓時嚇了一跳，抬頭一看，正看見秦倫端著一杯水放到她面前。

青年放下水，又轉回了監控螢幕前。小啞巴撅了撅嘴，端起水杯一口飲盡，心中依然還有些憤憤不平。這些水，這些食物原本可都是她的，秦倫鵲巢鳩佔，到現在都還不肯走……

“對了，小傢伙，這東西還是你留著吧！”秦倫頭也不回地又給她丟來一件物品。

小啞巴伸手接住，發現是那個破爛的洋娃娃。這東西原本已經被她當成交易物品，請秦倫開啟時空轉換器了。小啞巴擦了擦洋娃娃臉上的汙垢，眼眶中慢慢浮起一層水霧，眼淚大顆大顆地掉了下來。她抱緊洋娃娃，將腦袋埋進雙膝，雙肩微微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