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好、不成材?”
談師爺長篇大論說完這番話,自以為說得實在太好了、太精彩了,重又開啟扇子搖起來,一臉得色。
江峻健偷眼看向安遠侯,見他開啟一冊卷宗專注的看著,對自己這邊根本看也不看,聽也不聽,心不由的涼了。
安遠侯這是解釋都懶得跟他解釋,直接給了兩條路:要麼,江峻健帶妻子兒女回老家,不再煩著安遠侯;要麼江甲依律治罪,在獄中服刑,真要是那樣,江甲這輩子就算是毀了。
要安逸還是要兒子,這對於江峻健來說還真是一個問題。
他不想要江甲進監獄,但他也真不想自己擔起一個家,那太苦了,太累了……
“我讓甲兒改,我一定讓甲兒改。”江峻健低聲下氣。
“好,在獄中慢慢改吧。”談師爺見狀,哈哈一笑。
“談兄,小弟有事請教。”安遠侯道。
“來了來了,侯爺,我就知道你這麼晚了叫我來一定有正事,我來了。”談師爺一溜小跑到了安遠侯身邊。
安遠侯把卷宗攤在談師爺面前,“談兄,你看這兒。”
談師爺收起玩笑的神色,專注看起卷宗,“侯爺,我好像知道你在疑惑什麼了。”
江峻健被晾在了那裡。
他臉色變幻,眼神更是閃爍不定,硬著頭皮壯起膽子開口求情,“堂弟,我……”
安遠侯彷彿這時才想起來書房還有個江峻健,淡聲道:“堂兄回去想想,明日辰時之前,給我答覆。”
“侯爺明日要去拜訪府尹大人麼?”談師爺笑著問道。
“對。”安遠侯答得簡明扼要。
江峻健心裡哇涼哇涼的。安遠侯明天就要見順天府尹了,做為侯府的主人,這件發生在侯府內宅的案子究竟如何定案,安遠侯怎麼說最關鍵的。他想放了江甲,不過是一句話的事,畢竟金五已經氣絕,死無對證。他不想放江甲,只需要實話實說,順天府非嚴懲江甲不可。
安遠侯這是吃了秤砣鐵了心了。
江峻健面前只有兩條路,沒有第三條可選。
江峻健呆愣愣坐在椅子上,安遠侯和談師爺也不理他,談師爺取過紙筆寫寫劃劃,一條一條分析,安遠侯凝神靜聽。
不知過了多久,談師爺和安遠侯談完正事,起身告辭,江峻健才如夢方醒,一把拉住談師爺的衣襟,“談兄,你幫幫我。”滿臉央求之色。
談師爺同情的看了他好一會兒,伸手拍拍他,安慰的道:“無妨無妨,順天府的監牢到底在京郊,天子腳下,還是有章法的。一年之中,不過死上三四個人罷了。這三四人並不是凌虐致死,倒是病死的多。”
江峻健大驚,魂飛魄散,失聲叫道:“我說什麼也不能甲兒去坐牢,牢犯可不是好吃的!我帶他回老家,我一定帶他回老家!”
……
江峻健從安遠侯書房裡出來的時候,臉色慘白,身形飄忽,看上去七分像人,三分像鬼。
有侍女提燈夜行,在路上見到了他,嚇得燈籠落地,失聲尖叫。
如果放在平時,江峻健會對這侍女大加呵斥,命人拖下去杖責,現在他卻好像神遊天外,根本沒看到也沒聽到,呆呆傻傻的走過去了。
侍女後怕的拍拍胸,伸手抹眼淚。
這位西院大爺是中什麼邪了,大晚上的扮鬼出來嚇唬人?
江峻健回到房裡,嚴氏滿懷喜悅的接著他,“談好了吧?侯爺答應了吧?”親自服侍江峻健更衣坐下,備加殷勤。江峻健無神的目光落在嚴氏喜氣洋洋的臉上,只管發呆,卻不說話。嚴氏急了,“到底怎麼了,你說話啊。”
江峻健不說話的時候,嚴氏著急;等到江峻健鼓起勇氣說了話,嚴氏瞪大眼睛呆了半晌,直挺挺倒了下去。
西院這天晚上折騰了大半夜,嚴氏鬧,江芳哭,江峻健和他二兒子江畏勸了這個再勸那個,弄的焦頭爛額。
“要麼回老家,要麼大哥坐牢,您要哪個?”江畏問嚴氏。
嚴氏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我哪個都不要。我要你大哥平平安安出來,還要咱家繼續住在安遠侯府不離開。侯府太好了,打死我也捨不得走。”
“那就讓大哥坐牢吧,要是大哥不幸死在牢裡,您可別心疼。”江畏一臉苦惱。
嚴氏兒啊肉啊的大哭起來,江芳淚落如雨,“我知道是怎麼回事了。必定是娘和我今天找江蕙說話,她惱了,到侯爺面前告狀,侯爺才狠心要趕咱們一家人走的。爹,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