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放下小白狼,攀著樹幹自己爬了起來,才一站穩,眼前就暈了一下。
我瞧見小白狼傷勢也很重,小腿發著顫站不起來,我只好又彎下腰去抱它,可是這一彎腰,牽動了肩上的傷,一個踉蹌,差點滾下山去。
腰間一熱,楚逸的臂彎攬住了我的腰……他另一隻手鉤住我膝蓋,猛力一提,我被他打橫抱在了懷中。隨即小白狼被他用腳輕輕一勾飛了起來,穩穩當當地落在了他的肩上。
如此,我們這一對受傷的生物被他一抱一扛準備帶走了。
我有點驚慌失措:“殿、殿下,我自己可以……”
“別廢話,天快黑了,本王沒這麼多時間給你消磨。”
我:“……”
肩膀痛得昏睡了過去,一覺醒來,躺在床上,肩上的傷處理好了。
近處的桌案上趴著只毛茸茸的東西,小小的耳朵耷拉著,眼睛眯成了一條線兒,小腿處纏上了紗布,安靜地睡著,毛茸茸的身子蜷成一團十分討人憐愛。
狼生性兇殘,狡猾多疑,若不是這隻小白狼在危難時刻救了我一命,我也不會在危難時刻去救它。
我前世被狼群圍攻過,心裡頗有些陰影,那一次幸虧顧墨筠帶著一群人趕到救了我,我才不至於成為野狼的美餐……
當時顧墨筠的人將狼全部殺了,只剩下三隻幼崽在狼窩裡嗷嗷待哺。
我雖被嚇得失魂落魄,可一看到如同小狗般乖順的狼崽子對我可憐兮兮地哀叫,我心中一軟,請求顧墨筠放過它們,我要帶它們回去撫養。
顧墨筠堅決不答應我的要求,他說小狼的親人皆是因我而死,若是以後它長大知道了養育它的人就是當年的滅族仇人,它要如何自處?
我無法理解他這句話,只覺得顧墨筠太不近人情了。狼崽子又不是人,怎麼會去想那些複雜的恩怨糾葛呢?
如今我才理解,顧墨筠那句話說的不是狼,而是他自己,他被父親養育長大,而母親卻被我的母親害死,那種愛恨交織的心情,煎熬了他許多年,不得解脫,之後,又被我這個冤家纏上。
他一邊想著我和母親沒什麼聯絡,我是無辜的,可一邊又時常提醒自己我是母親的女兒,他怎麼能喜歡仇人的孩子呢?
門嘎吱一聲開了,楚逸換了身海水藍紋雲錦袍走了進來,他的華髮散在身後只用一根墨色的絲帶鬆鬆垮垮地繫著,纖長的手端著一碟鮮肉,慵懶閒散地坐到了桌案邊。
小白狼發覺有人走近,倏地豎起了耳朵,睜開了眼,瑪瑙般的眼珠子骨碌碌看著楚逸。
楚逸將裝了碎肉的碟子伸去它面前,它伸著小腦袋探著爪子撥了撥鮮嫩的肉片,然後又用小鼻子湊上去聞了聞,最後小心翼翼地叼進了嘴裡,津津有味地吃了起來,吃了一陣還不忘看一眼餵它的楚逸,喉中發出一聲似是感激的嗚嗚聲。
楚逸溫柔的桃花眸彎了起來,嘴角勾起一抹笑,酒窩淺淺。
看著這幅畫面,我一時沒了言語,心突然空了一下。
猛然間,楚逸轉眸向我看來,見我醒了,原本他盈了幾分笑意的眸子頓時冷了下去。
我心中一驚,往床裡挪了挪。
醒來這些天,我一直在想楚逸抓我目的何在?以他當年殘暴的性格,若是認定我算計過他,那我接下來的日子一定不會好過。所以我尋思了好幾個解釋,想求他原諒我。
我裝出一副委屈傷心的模樣,怯怯地說著:“殿、殿下,對不起,成婚那天的事……其實是因為我得知芙蓉懷了你的孩子,心裡十分難受,才會……才會……”
我含上淚水,又道:“殿下,哪個女人會希望自己在成婚前一天知道自己喜歡的丈夫和別的女人有了孩子呢?我當時傷心無比、不知所措,於是跑去跟父親和哥哥說了此事,他們因此憤怒不已,哥哥說,既然世子殿下愛的是芙蓉,那就讓她嫁給殿下好了。”
我停了一下,偷眼看著楚逸的反應,他眸色幽幽,面上的神情難以捉摸。
我繼續道:“我以為自己得不到殿下的心,不如就成全了芙蓉吧,芙蓉身份太低,讓她以顧家小姐的名義嫁給殿下是最好不過的了,所以當晚我臨時決定讓芙蓉上花轎,而我只有默默地祝福世子殿下和芙蓉伉儷情深、白頭到老……”我抽泣了起來,一副“愛而不得還要忍痛成全他人”的可憐神情……
“可我沒有想到,哥哥將我和芙蓉對換了之後,卻把我綁架走了。我中了劇毒,昏睡不醒,無力反抗,直到今年開春,我才醒了過來,才知道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