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著藺伯欽甜甜一笑:“既然藺大人這般說了,我當然不會相信。”
藺伯欽只覺她這笑容太過明豔,不自然的撇開視線。
兩人說話的檔口,便已來到了藺老夫人的所居住的地方。
藺老夫人正坐在桌邊喝白米粥。
見兩人並肩走來,看清楚姮的長相,頓時笑的眼睛都眯成了一條縫。
“真好,真好。”藺老夫人放下碗筷,“那詞兒怎麼說來著……是了,天造地設,珠聯璧合!”
她這麼一誇讚,楚姮便掃了眼旁邊的藺伯欽。這才注意到他今日穿了身月白交領,藍色的暗雲紋下裳,更襯得他身姿挺拔。而她因為沒睡醒,隨便讓溪暮遞了一件繡花對襟襦裙,竟沒想到也是藍色。
咋一看,還真是郎才女貌,相得益彰。
藺老夫人取來一個紅色的荷包,遞到楚姮手上:“四娘,我不常在清河縣上住,更無精力照顧伯欽。以後打理內宅,照顧伯欽的擔子,就全壓在你身上吶。”
“孃親客氣了,既然是一家人,這都是我分內之事。”
楚姮柔柔的笑著接過荷包。
藺老夫人又對她說了些三從四德之類的話,楚姮都點頭表示記住,三人一起用過早飯,藺老夫人要小睡,楚姮和藺伯欽便告辭離開。
楚姮捏著那荷包看了看,裡面就五兩銀子。
她轉手遞給藺伯欽。
藺伯欽愣了一下,問:“這是何意?”
“給你啊。”
“這是給新婦的見面禮,你給我做什麼?”
楚姮斜睨著他,反問:“我也不算什麼新婦吧?”
藺伯欽聽到這話,臉色微微一沉。
楚姮心道不好,她的意思是他們這種相處方式不是新婚夫婦,可看藺伯欽的樣子,理解到另一層意思了。楚姮正想解釋解釋,就見藺伯欽掃了她一眼,岔開話題:“縣衙還有公務要忙,你早起勞累,回屋休息吧。”
“藺大人!”
楚姮忙叫住他:“我能跟你一起去縣衙麼?”
藺伯欽沒想到她會提出這個要求,凝視著她問:“為何?”
楚姮總不能告訴他,想去看看自己的海捕文書發放了沒。只好腆著一張臉,說:“我在清遠縣人生地不熟,更何況還頂著你夫人的名頭,卻連縣衙大門朝哪兒開都不知道,說出去怕是惹人笑話。”
她這一提醒,藺伯欽覺得也是。
便道:“好,你跟我一起去。”
走在街上,楚姮到底是有些心虛,一路上東看看西瞅瞅,生怕瞧見了自己被張榜通緝的畫像。
藺伯欽還以為她是新奇,問:“你在雲州,難道街邊沒有這些麼?”
楚姮回過神,乾笑道:“有是有,但我不常來街上,因此很少看到。”
藺伯欽本想問問她為何不常上街,但突然想起縣丞方雙平曾經跟他閒聊過,說有的男人娶了貌美的小妾妻室,就會制止她們上街,以免惹來狂蜂浪蝶窺視。思及此,他看了眼身側的楚姮,雖然穿的樸素尋常,可那容色卻十分顯眼。
楚姮見藺伯欽半晌不說話,沒話找話說:“清遠縣還算太平吧?事務繁忙嗎?”
藺伯欽神情冷淡:“還好。”
楚姮心底鬱悶,看這模樣,她似乎又惹這位藺大人不高興了。
藺伯欽也說不出心中到底是何感想。他既答應這樁婚事,就已經說服了自己不要介懷李四孃的過去。可每每想到,終究是有些不舒坦。好在李四娘很識趣,並沒有對他糾纏。
兩人一路無話。
縣衙臨街,穿過牌坊,便是儀門。東側置喊冤鼓一架,西側立有石碑,上面刻著“誣告加三等,越訴笞五十”,儀門正中掛著臺閣體的匾額,上書“清遠縣衙”,門口左右各站著一名帶刀衙役,看著甚是威嚴。
兩衙役見到藺伯欽,都是一臉驚訝,忙上前相迎。
其中一個笑問:“大人,你昨兒才成親,怎麼今日這麼早就過來了……”還沒說完,另一個衙役忙用胳膊肘捅了捅他,示意楚姮站在旁邊,讓他別亂說話。
藺伯欽神色如常,他淡淡道:“這是夫人。”
“夫人好。”
兩人忙朝楚姮鞠躬。
楚姮笑了笑:“你們也好。”
她一笑,那兩個衙役便直勾勾的盯著她瞧,都想,這位三嫁過的夫人,好像和想象中不太一樣啊……
藺伯欽沉眸,詢問楚姮:“縣衙不大,你可還要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