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蘇鈺,也不怕蘇梅從中作梗,他也連連頷首:“草民無異議,在這兒先多謝藺大人、多謝藺夫人了!”
藺伯欽:“……”
他還什麼都沒說好麼。
但蘇鈺跟著楚姮,不失為一個好辦法,藺伯欽沒有拒絕,起身退堂。
蘇梅本還想和蘇鈺說些話,卻被李仲毅惡狠狠的瞪了一眼,到底是沒有開口,擦了擦眼淚離開。
楚姮忙上前,拍了拍他肩膀:“沒嚇著吧?”
蘇鈺搖搖頭,明亮的眼睛裡滿是委屈和不解:“夫人,我……我只是不懂,為什麼我會遇上這種事。我和孃親相依為命,以為就能這樣平平淡淡過一輩子。”
“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超出你預期的事就更多了。”楚姮難得一本正經的安慰人,“不管李仲毅是你的生父,還是蘇梅是你的生母,這些你都不必操心,藺大人會查明真相,給你交代。至於結果如何,你現在更不用考慮。”
藺伯欽本想訓斥楚姮沒有規矩擅作主張,但聽到她的這番話,頓時一怔。
她彎腰摸著蘇鈺腦袋,逆光之下,她笑容隱約,陽光在她臉上輪廓鍍上一層暖色,細細的絨毛纖毫畢現,眸子裡是從未見過的溫柔。
以至於楚姮轉過身,朝著他笑問:“我將蘇鈺帶回家住,你沒有意見吧?”
藺伯欽點過頭之後,才反應過來。
楚姮沒想到他今日這般好說話,心頭高興,便忍不住道:“一起回家,我給你們做甜湯喝。”
藺伯欽愣了愣,拒絕道:“我還要對此案做些調查,你自己回去罷。”
一旁的蘇鈺,忍不住抬起頭問:“藺大人,你要怎麼調查?我能幫助你做些什麼嗎?”
藺伯欽看這個小孩兒一臉認真,也認真的答道:“目前來說,不能判定蘇梅和李仲毅所說的真假,我會讓胡裕楊臘分別去走訪他們鄰居,仔細問明情況。如果能找到其他有用的線索,那就更好了。至於你……好好吃飯休息,便是對本案最大的幫助。”
蘇鈺沒想到藺大人會這般關心他,忙努力點頭,對他的話深信不疑。
他甚至確信,藺伯欽一定會找出誰是他的生母。
蘇鈺此刻不敢去想結果。
如果是李仲毅無中生有,他定會十分生氣;可如果叫了十年的孃親,是當初偷走他的壞人,他……又該如何?
蘇鈺低下頭,忍住淚水。
他小小年紀,心思沉穩,很快便將神色恢復如常。
楚姮沒有留意到他的情緒波瀾。
她牽起蘇鈺的粗糙的小手,對藺伯欽道:“那你記得早點回來哦,我晚上給你換藥。”
藺伯欽覺得這話聽起來不太對。
扭頭一看,果然,幾個衙役都在那低頭忍笑,一臉促狹。
他正想拒絕楚姮的好意,卻見她已經牽著蘇鈺走遠了……
***
蘇梅和李仲毅奪子一案,很是棘手。
十年白雲蒼狗,李、蘇兩家的鄰居搬遷了不知幾翻,再找線索十分困難。
胡裕和楊臘問了一圈,總算找到一名和蘇梅以前同為穩婆的洪婆,請她來縣衙錄口供。
洪婆年紀比蘇梅還大兩輪,十年前就有些老邁,到了如今,更是步履蹣跚,行動遲緩。
她拄著柺杖,一步一挪,旁邊的急性子胡裕實在看不下去了,問:“洪婆,你能再走快點不?”從衙門口到刑訊房,短短一分鐘的路,她已經挪了半刻鐘。
“啊,楊臘,你不要催我,我年紀大了,身子骨不好,萬一不小心摔著了……”洪婆微微直起佝僂的背,對胡裕說道。
胡裕臉色黑了黑,指著旁邊的楊臘:“你看清楚點,我是胡裕,穿藍衣服的那個才是楊臘!”
洪婆點點頭,表示記住了,可那步伐,卻絲毫沒有加快。
楊臘“哎”了一聲,指了指自己的腦子,喟道:“我一看這老婆子,就知道這兒有問題,你非不信,還把人給弄縣衙裡來盤問。待會兒一問三不知,大人定會怪罪我們。”
胡裕還沒來得及附和,就見洪婆突然停住腳步,使勁兒一頓柺杖,甚不樂意:“我腦子清楚得很,這清遠縣十里八鄉,就數我記性最好!當年蘇梅高齡懷子,即將臨盆,他丈夫還因為一件事跟她吵了一天一夜!我住在隔壁,聽得一字不差,明明白白!”
楊臘聞言大喜,忙上前一步,問:“他們因何事爭吵?”
洪婆不友好的朝他“哼”了聲,顯然是不高興他說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