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宮中易主,她每每觸景傷情,總不好受。
藺伯欽見她又開始出神,心底一嘆。
“姮兒,睡吧。”藺伯欽牽起她的手,來到寢殿中。
浣月濯碧幾個自覺退下,藺伯欽親自給楚姮脫了鞋,將她抱上床,像誆小孩兒似得有規律的輕輕拍她的背,“不要想太多,早些睡。”
楚姮翻了個身,反將他環腰抱著:“伯欽,我睡不著。”
藺伯欽正要安慰她,楚姮又說:“想到父皇母后已經離世,我總有種不真切的感覺,明明不想哭的,卻又忍不住。”她說到這裡,聲音已經染上了鼻音,“而且師父和那些將軍們鎮守前線,誰也不知道和陳太師恆平王他們……會交戰到什麼時候,每一場戰亂,都是血流成河。我雖未經歷過,可想到屍骨如山,也覺得心寒。”
“將士為國捐軀,古往今來,皆是悲壯如斯。但,只有戰爭才能促進江山統一,長痛不如短痛,這樣一直分崩離析,反而傷亡更甚。”
楚姮認真的想了想,的確如此。
她嘆了口氣,將藺伯欽抱緊了些:“但是,我……我很想寧闕和宇文弈,他們是我最好的朋友。”
如今隨著宇文淮海和恆平王的叛離,也不知他們怎樣了。
他們是否,也已經不要她這個朋友了?
藺伯欽嘆了嘆氣,對於這兩人,他也並不知道任何訊息。只柔聲的勸慰她:“姮兒,你不要勞神想這些,時間一長,你所擔憂的事情都自會有結果。”
楚姮還想繼續說什麼,下一刻,卻被藺伯欽溫柔的堵住了唇瓣。
男子熟悉的氣息在唇齒間輾轉,楚姮身子微微戰慄,抬手與他擁在一處。
紅被翻浪,燭火搖曳。
也只有苦短的歡愉,才能讓楚姮暫時忘記悲傷。
幸好……幸好紅塵萬丈,她還有他。
***
三日後,霍鞅率軍與宇文淮海在白馬關隘,又短兵交接一場。
這次若不是撤退的快,怕是傷亡慘重。
尋找藏寶圖的事情,迫在眉睫,一刻也不能耽擱。
但藺伯欽始終想不到,春二姐把最後一片千里江山圖,放在了什麼地方。
顧景同發來的信件一封接一封,皆是找不到任何線索。看著藺伯欽焦頭爛額的樣子,楚姮也是心疼,忍不住問他:“春二姐是不是偷著給你什麼信物了?釵子?香囊?你可別不好意思告訴我。”
“姮兒,我真沒有收她的東西。”
楚姮嘟噥著倒了一杯茶:“那春二姐以前做黑店老闆的時候,就對你不安好心。她定是給過你什麼情書之類,你瞞著不告訴我。”
藺伯欽無奈解釋:“姮兒,事已至此,若真有什麼我怎會不拿出來?再者,我怎會收春二姐東西?即便真的收了,那你也一定在場親眼目睹。”
“你就是在花言巧語,肯定有我不知道的事兒。”楚姮戲謔的說。
然而她這句話話音甫落,卻讓藺伯欽的表情一怔。
他似乎想到了什麼,陡然站起身,打翻了茶水也沒發覺,驚呼說:“不錯!春二姐的確給過我一件東西,你卻不知道!”
楚姮嘴都氣歪了:“什麼?你竟然還真的跟她不清不楚!?”
“不是你想象的那樣!”藺伯欽一把抱住楚姮,喜不自勝:“我知道最後一張藏寶圖在哪兒了,就在春二姐給我的那根烏木柺杖之中!”
“等等……柺杖?誰送定情信物送柺杖?”
楚姮莫名其妙。
藺伯欽無可奈何的看她一眼:“不是定情信物,是春二姐當時強塞給我的東西。”
當初春二姐揭發了蔡高義,被押解上京之前,非將她瘸腿時使用的柺杖給藺伯欽。要不是顧景同在旁邊勸了幾句,藺伯欽根本就不想收下。後來這柺杖交給了顧景同處置,也不知道他扔了沒有。
楚姮聽後,大驚失色:“萬一顧景同那傻子把柺杖扔了怎麼辦?”
藺伯欽沉下臉道:“我立刻去找胡裕楊臘,讓他們速速回望州一趟。”
最後一張藏寶圖在春二姐使用的烏木柺杖中,這訊息不可謂不讓人驚訝。
顧景同接到楊臘和胡裕的訊息,險些摔一跟頭。
幾人連夜趕回清遠縣衙門,又跑到顧景同常待的那間偏房,東找西找,可算在書桌底下將這柺杖給找著了。
楊臘胡裕看柺杖完好無損,鬆了口氣:“還好顧大人沒拿去劈柴燒火。”
顧景同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