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鈺扭過頭說:“三個月了呢。”
楚姮看了眼自己平坦的小腹,撇了撇嘴,覺得一定是藺伯欽不夠努力的緣故。
就在這時,門外的浣月忽然急匆匆的跑了過來,“夫人!夫人!”
“怎麼了?”
楚姮走到門外,將浣月一把扶住。
浣月看了眼她,語氣複雜至極:“有……有人找你。”
“誰?”
“是我們。”
下一刻,一高一矮的兩個“男子”就出現在庭院之中。他們一身風霜之氣,卻難掩氣質卓然,楚姮微微一怔:“……寧闕,宇文。”
她反應過來,忙將人引入左側廂房,將門關上,皺眉問:“你們怎麼來了?朝廷現在四處召集人馬,懸賞捉拿叛黨舊部……”楚姮看了眼寧闕和宇文弈的神情,到底是沒有繼續說下去。
“你不恨我們嗎?”
寧闕眨了眨眼,咬著唇瓣問。
楚姮苦笑了一下。
她有什麼可恨的?恨恆平王和宇文淮海聯手,逼殺了她父皇,還是恨他們作繭自縛自取滅亡?
半晌,楚姮才問:“當初三王叔和宇文侯爺蓄意謀反,你們二人可知道?”
寧闕失魂落魄的坐在凳子上,搖了搖頭:“我和宇文弈,還是從宮中逃出來的秦公公嘴裡得知的訊息。否則,根本就不知道逼宮當晚發生了什麼。”
宇文弈也低下頭,語氣苦澀:“父親總嫌我笨,怕正是如此,才不想讓我知道。我若早些知道,他也就不會……不會誤入歧途。”
他和寧闕從風光的小侯爺小郡主,如今淪落成叛黨餘孽,若不是相互還扶持著,說不定早就絕望自戕。
世事無常,孰又能料。
楚姮聽後點了點頭:“既如此,我又為何要恨你們?咱們三個自小一起長大,遭遇變故,本就該共同面對,何來恨不恨一說。”
寧闕這一年來也日日以淚洗面,聽到楚姮這番話,又流下淚來。
楚姮見狀不忍,握住她手,安慰道:“寧闕,你最是活潑驕縱的性子,逝者已矣,生者還要繼續,切莫再停滯不前,耿耿於懷了。”
這番話,是藺伯欽曾經安慰她的時候說的,現下說給寧闕和宇文弈,也十分適用。
寧闕想到自己曾有的樣子,微微一愣。
隨即擦了擦眼淚,點頭道:“華容,謝謝你。”
宇文弈這時又說:“我們打算去塞外,等過個十年八載,再回中原。”
“避避風頭也好。”
楚姮如是說。
寧闕看了眼楚姮,反握住她的手,一字字道:“華容,我們仍舊是朋友對不對?”
“當然啦。”楚姮微微一笑,“你們十年後回來,可一定要來清遠縣看我。若是不來,我就去塞外敲破你們腦袋!”
寧闕和宇文弈笑了起來。
宇文弈又看了眼寧闕,嘆了口氣:“不過想到還有十年都要和她在一起,我覺得人生好無望啊。”他摸了摸下巴,“不過,萬一寧闕在塞外嫁了人,放牛牧馬,也是不錯的。”
寧闕聞言,氣的柳眉倒豎:“宇文弈,我看你是三天不捱打就皮癢了!”
楚姮沒忍住,“噗”地笑出聲。
寧闕和宇文弈臨走時,又說,希望十年後回來,可以看到楚姮兒女成群。
楚姮笑眯眯應下了。
以至於當晚藺伯欽回家,就覺得楚姮看他的眼神怪怪的。
“……怎麼了?”
他將洗臉的帕子擰乾,疊在水盆中。
楚姮讓濯碧把盆子端出去,便將門“咔噠”一聲給閂上了。
她站在門口,雙手叉腰,藺伯欽這才發現,她今日穿了身水紅色的薄紗衣,繡著鴛鴦合歡花的淺白色肚兜若隱若現,纖腰細腿,面板白皙,著實……令人意動。
藺伯欽瞬間明白了楚姮的意圖,不自覺嗓音沙啞:“姮兒,春寒料峭,你先把衣裳穿好。”
楚姮怨念的盯著他,步步上前,扳著手指給他算:“你仔細琢磨琢磨,這都過去多久了,落英和蕭琸聚少離多,都有三個月身孕,為何我肚子還是沒有動靜?”
“這種事……急不來的。”
“我看你是壓根兒都不著急!”楚姮氣呼呼的抱著手臂,“前天,說去東鄉村看土地開墾;昨天,又說王老闆家失竊。本以為跟你回縣裡可以安安穩穩,不用那麼繁忙,結果你……”楚姮抬手戳他腦門兒,“結果你狗改不了